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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隅转过脸,既没有反驳也没有应承。 傅老夫人优雅地坐在一边,她的视线扫过在场所有人,走廊中安静下来,没有人敢招惹傅老夫人的不快。 终于,急救室的灯灭了。 医生和护士鱼贯走出,主治医生见到傅老夫人后,详细说道:“脱离生命危险,不过内脏受损,肋骨也有断裂,需要静养一段时间,送来时间很及时。” “方院长,辛苦了。” 傅老夫人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庄隅竖起耳朵听到医生的诊断,提起的心终于落了地,见护士将还在昏迷中的傅时戟推了出来,他箭步上前。 “你最好给我活着。”庄隅朝着紧闭双眼的傅时戟轻声说道。 傅时戟好似听见了他的声音,眉角松动了些,一边的护士耐心对庄隅解释道:“病人还需要观察疗养,您先松手,我们要送他去病房。” 听到护士的话后,庄隅才松开手,任他们将傅时戟推进专属病房中。 “傅夫人,走个流程吧。” 方院长招招手,一个护士打扮的人将签字单送到傅老夫人面前。 方院长继续说道:“时戟没什么问题,子弹的威力不大,防弹服的质地遮挡了大部分的威力,过两天就能醒,年前就能走动了。” 他不仅是这家医院的院长,也是权威医师,刚才为傅时戟主刀,他还是傅时戟的心理医生方柯的父亲。 方家是行医世家,如今医院在全国皆有分院,院里医术精湛,口碑很好。 “麻烦照顾小儿了,他总是自作主张。”傅老夫人揉揉额头,有些无奈地说道。 傅时戟的私事从不与她说道,之前的那件事更是让他们的母子情分生疏了许多。 可毕竟血浓于水,虽然自己与他的父亲没有感情,可是傅时戟是他的儿子,这无从改变。 所以傅老夫人才放心不下,察觉异样后派去猎大照应,没想到傅时戟还是给自己弄出这么严重的伤。 傅老夫人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为了救庄隅。 护士举着签字单,傅老夫人没有接过去,随手指了下准备跟着傅时戟离开的庄隅,随口道:“让他去签字,我不管了,是他惹出来了。” 傅老夫人的声音很大,庄隅转过头,发现所有人都在望着自己,惊愕与疑惑的视线交加,零星几个人透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傅时戟的手术签字单由庄隅写字意味着傅老夫人承认了庄隅在傅家的地位。 当着他们这些小辈的面前说出这句话,傅老夫人也是在向他们表明他们心里要知晓分寸。 傅家几个人站在角落里小声议论道:“啧啧,这小孩真厉害,老夫人认了他,他就是板上钉钉的家主夫人了,咱们家到了这辈真是彻底地天翻地覆。” “随便是谁,别碍着握我赚钱就行。” 刚才庄隅送衣服的傅兰道:“看着这小孩也怪招人疼的,回吧,既然没有生命危险,这里用不着我们了。” 其他人随声应和,与傅老夫人打过招呼后,三两相伴离开。 这里不需要他们变现出什么鞠躬尽瘁的样子,大家都是聪明人,来这里只是表达自己的立场,而且若是家主出了任何事情,他们好做出应对。 傅兰临走前,深深地看了庄隅一眼,叹了口气,低语道:“感情真是难得的东西。” 傅家人自从出生就拥有太多的东西,在他们眼里似乎只有利益关系,相较之下感情却成了一件奢侈品,见的多了心就冷了。 庄隅此时没有多余的精力在顾及傅家众人的想法,在签字单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便追着傅时戟的方向跑去。 傅时戟被安顿在无菌病房中,不允许其他人进入,庄隅就守在玻璃窗户外。 走廊中只剩下傅老夫人与方院长两人,他们也是旧识,方院长对于傅时戟的心理病情很了解,他劝慰道:“儿孙的事情就有他们自己决断吧。” 傅老夫人摇摇头,拨捻手中的碧色珠串,道:“我也管不起了,省点心力,还是要劳烦你费心。” 方院长说道没有关系,应酬几句,将傅老夫人送到备好的车子上。 庄隅孤零零的站在傅时戟的病房外,医护人员或许是得了吩咐,为庄隅送来饭菜。 庄隅本想拒绝,但是想到傅兰之前对他所说的傅时戟需要自己照顾,现在不是他生病的时候,便接了过去。 饭菜很清淡,庄隅用筷子夹了一片青菜。 “吃完饭就去休息,给你安排附近的房间,他醒了就通知你。”方柯不知何时到来。 庄隅艰难地咽下饭菜,尽力填饱肚子,然后用纸巾擦擦嘴巴,半晌回复道:“不需要。” 庄隅不想休息,他只想等待傅时戟醒来,虽然医生说了傅时戟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他不睁开眼睛,庄隅就没有办法安心睡着。 方柯看着庄隅和傅时戟一样食不语的规矩,以及冷漠回绝的口味,不禁扯出一缕笑意道:“原来避之不及,现在知道还是傅时戟好了?” 庄隅听不惯方柯打趣的口吻,便没有回复。 方柯继续说道:“我那时就说你喜欢他,你还反驳,决定好和他在一起了吗?。” 庄隅本不想回答他,但是不知怎么,还是选择说道:“嗯,要和傅时戟在一起。” “那就好,傅时戟这枪伤没有白挨。”方柯的脸色严肃起来,看着庄隅认真道:“他啊,没有你可是活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