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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身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时光荏苒,百余年过去了,那个曾经卑躬屈膝求人的姑娘,在蛰伏之后,终于露出尖锐的爪牙。 她暗中毒杀了上一任丹阁阁主,并用药物控制了整个丹阁核心弟子、长老,继任丹阁。 悲剧也从这里开始。 原身攀上了权势的巅峰,再也不是那个命运不由己的孩童,照理说已经没有什么缺憾,但她的心性早已在日复一日的蛰伏中扭曲,每逢夜晚,毒草便会在心里疯长。 如果那不堪的过去消失就好了,她常这么想。 时间久了,这念头便成了执念,有了执念便容易疯魔。有时在旁边无人的时候,她会拿淬了毒一样的眼神盯着灵钧,想:如果这个人不存在,那自己不堪的过去,是不是就可以当做不存在? 灵钧地位尊崇,且实力强悍,她本没有这个机会。 直到上面传来一道奇怪的旨意:灵钧是潜伏的妖兽,务必擒住,待日食之日诛杀! 原身心道,她的机会来了。 为擒灵钧,原身献出自己研制的无色无味迷药,灵钧对他们防备不多,没费什么功夫就成功了。 然后就是熔岩牢的那段往事。 …… 灵钧捏着她的力道有些重,崔小酒感觉到了痛,但她没有表现出来,也没有做出抗拒的动作。 她只注意到了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 因为被废去修为,加上那么长久的折磨,灵钧的根基受损,体温一直偏低。 而灵钧,本不该遭遇那些。 崔小酒轻声说:“你说的话,我大部分都赞同。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也绝不会成为那种天真又柔软的笨蛋。” 灵钧所说的,又何尝不是她自己? 当时事情爆发,灵钧的长辈、同门、友人纷纷撕开虚伪平和的假面,落井下石者有之,冷漠旁观者有之。唯独没人为她说一句公道话。 而那些看不惯灵钧的人,并没有因为灵钧的坚持而放过她,反而觉得她可笑。 “但是,我觉得善良一定有意义,力量也不是衡量万物的准则。” 崔小酒认真的说。 这是曾经的灵钧一直追寻并坚信的东西,崔小酒不觉得它是错的,灵钧只是被辜负的太多,以至于……不敢再相信了。 灵钧抬眼看她。 “是么?” “是的。”崔小酒觉得,灵钧这时的眼神像是忽然有了压迫性,她没有回避、和灵钧对视着。 许多零散的念头在脑子里成型又散开,崔小酒动动唇,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足够有说服力的辩词。 说到底,她来到这个世界不过半个月,在前世也只活了十八年,看过的太少,经历的也太少,一切不基于现实的理论都是空话。 但是她不愿那么算了。 崔小酒最熟悉堕魔的灵钧,最初喜欢并崇拜的也是那个灵钧,但她更希望,灵钧能成为她自己最想成为的样子。 半晌,小姑娘眼睛温柔又明亮,坚定的、铿锵有力的说:“现在我给不了你答复,但是,我会证明给你看!” 我会证明给你看,你所做的不是没有意义,那些经历过的事,所帮助的人,一定在什么地方存在着,就像细小的种子,在某一天会生根发芽。 灵钧闭上眼,没有说对这个答案说是或否。 崔小酒明白,这已经是默许,。 她微不可查的弯了弯唇:“那……我们走?” “嗯。” 崔小酒没有放开灵钧的手,沾血的帕子飞落在空中,在落地前被丹火焚烧成灰烬。 两人走入斜斜的雨幕,消失在了青石板街上。 至于剩下的那些人,不用崔小酒动手,他们就算能活下来,在醒来之后也会变疯变傻,再也没人能说出今天发生了什么。 拿到秘境的“入场券”,她们接下来要去搜集其它的灵材,直到时间临近,再去北域。 …… “咯吱。” 靴子踏在雪面上的声响。 结满雾凇的林子里,身着层叠衣衫、披着狐裘的少女四处张望,像是寻找着什么。她一张乖巧的娃娃脸几乎整个埋进狐裘里,只露出双漆黑明亮的眼。 走过雾凇林,入眼是开阔的雪地,白茫茫一片。在某座雪丘上,少女终于看到自己想要找的人。 “灵钧!” 少女一双眸子亮起来,小鹿似的跑过去,留下一串雪窝。 安静坐着的人闻言转过头来,露出半张清丽的侧颜。 那奔过去的少女,正是崔小酒。 自那日离开茶楼,两人又去了许多地方搜寻灵材。 三天前,她们到达这东洲北域的大雪山中,等待将要开启的雪山秘境。 近了,崔小酒放缓脚步,看清灵钧穿的什么,她脸颊生气的鼓了鼓,走到灵钧近侧,脱下狐裘裹到灵钧身上:“怎的又穿这么少。” 此时距茶楼那会儿已经过了几个月,时间到了冬季。北域比平日更冷,寒气顺着骨头缝儿往里钻。 崔小酒是修真之人,不惧寒暑,灵钧却不同。她根基被废,若受了寒气,是会落下病根的。 听了崔小酒的埋怨,灵钧不答,垂眸拢了拢狐裘。 美人坐的乖巧,模样也乖巧,看得人心软,不忍再逼问下去。 又是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