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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证据……还需要什么证据,她是半妖不就是最好的证据?” 崔小酒心中一沉。 竟然是这个时间点! 曾经十二圣首传讯诸人,提示说,灵钧血脉特殊,非寻常方法可以斩杀,需得在日食之日,将其推入罪渊。 什么是罪渊?罪渊中流淌着恶水,是污浊之地,是世间最纯粹的“恶”的化身,每一个进去的生灵必遭侵蚀,好的出来之后半人不鬼,失去属于“人”的灵智,坏的直接尸骨无存。 十二圣首说,如果是罪渊的话,一定能消泯那罪人。 原世界线里,被折磨的遍体鳞伤的灵钧,带着沉重的镣铐,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走到悬崖边,一跃而下。 漆黑粘稠的“水”将她淹没,侵蚀,自始至终,没有人来救,所有人都盼着她死。 在黑水中发生了什么,书中没有写到。崔小酒只知道,灵钧并没有在罪渊死去,再后面出现时,她已经靠武力一统西洲魔修,性情大变,残暴冰冷,那些恶名在外的魔修老怪,都不敢触她的霉头。 ——这个仪式,是崔小酒计划中一定要叫灵钧避开的东西。 她宽大衣袖中手悄然攥紧:那日食之日,竟然就在十天后! 这意味着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之后会议没有什么重要内容,在场的诸位阁主宣泄一番心中不满,山主宣布:“散会。” 崔小酒揉了揉发胀的眉心,起身准备离开。 这时,有两位阁主态度自然的走到崔小酒身边,容貌娇美的女子熟稔道:“今天怎么这么沉闷,可不像你。” 另一个三角眼吊梢眉的干瘦男人幸灾乐祸:“是在灵钧那里吃了瘪?” 崔小酒往外走的动作一顿。 从记忆里翻出这俩人的身份,他们一个是花阁阁主,叫湛霖,掌灵田灵草,性格善妒。 一个是在灵钧之后继任剑阁阁主的人,叫晁文光,心思狭隘,因为常被和灵钧做比较,对灵钧心怀怨恨。 她们和原身臭味相投,经常结伴去熔岩牢折磨灵钧。 “有事说事。”崔小酒冷冷道。 湛霖也不恼,咯咯笑着:“今儿个结伴去看看我们的笼中鸟?十日之后就是仪式,她定十死无生,可摆弄玩乐的时间不多了。” 晁文光没说话,显然也是这个意思。 崔小酒被恶心的有点反胃,神情看起来更家冰冷。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为什么能把那么残忍的事,说的很理所当然? 她沉默片刻,道:“湛霖,三日后的清谈会,灵米灵食可备好了?” 湛霖一怔,一时没明白她为什么说起这个。 崔小酒又主,我记得你道侣被妖兽袭击,尚在卧床养伤,这就急着来寻乐?” 晁文光:“……” 两人就是再迟钝,也明白了崔酒的意思,脸色不太好看。换做平时,崔酒装腔拿调一番,便带他们去了,今天这摆明就是拒绝他们啊? 晁文光直接就问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面对质问,崔小酒不急不躁,淡淡道,“我这是关心你们呢。坐在这位子这么久了,还用的着我教?非要在这种当口落人口舌?” 确实也是这个道理……两人对视一眼。 这段时间有了灵钧,众人的恶念借这个口子泄洪,圣山空前一致的团结,他们几乎忘了,底下还有那么多人看着,随时准备拉他们下去。 只是,崔酒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不爽利? “我……”晁文光还想说些什么,转头一看,崔小酒已经走远了。 湛霖咕哝:“不去就不去。崔酒今天这是怎么了,好大的火气!” 第五章 崔小酒乘仙鹤飞离中心主峰,回到自己位于丹峰的洞府。 晁文光和湛霖已经被崔小酒记到心里的小本本上,不止是这两人,还有许多在记忆里对灵钧做了不好的事的家伙,她迟早要为灵钧讨回个公道。 但不是现在。 此时已经将近深夜,崔小酒挥退童子,走入洞府。里面一片漆黑,她拿了火折子,点燃桌上的灯。昏黄的暖光笼住四周不大不小的空间,给了她一点安心感。 十日之后就是日食,对比整个圣山,她和灵钧的力量何其渺小。 无法对抗,便只能逃。 等逃出去之后,想法子为灵钧恢复修为,再然后,才能考虑复仇的事。 “只有十天的时间了啊……” 问题已经摆在眼前——该怎么带灵钧离开? 圣山是一个传承数千年的大派,拥有完备的防御体系,哪怕崔酒是一阁之主,也很难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带灵钧离开山门——一旦发生冲突,很容易惊动阁主和长老。 更何况她没有任何的对敌经验。 崔小酒在桌边坐定,撑着下巴陷入沉思。 必须要找出一个机会,一个众阁主和长老无暇他顾、不能时时监控圣山的机会。 “要怎么做呢……”她一下一下敲着桌延,忽然眼睛一亮。 比如……清谈会? …… 顾三刀滚进草丛,眼疾手快攥住闪动的浅黄色光点,把它放进预备好的封盒,松出一口气,身上沾满了草屑也顾不上。 终于抓到了! 她脱力趴在树丛里,小东西在里面撞得封盒砰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