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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来得交代一声就急忙离去,神色深沉, 步履匆匆。 他刚来到县令府上,就看到堂中竖起一扇大屏风,里面隐约可见坐着一位娘子, 那姑娘身形纤细,此刻低头饮茶,姿态慵懒。与此同时,他发现今日守东门的将领也站在这里, 紧跟着他脚步的而来的是今日南城门和西城门的将领。 四人面面相觑地站着,堂中有娘子自然不能随意进出,只好拱手站在门口,朝内行礼说道:“属下有事想寻苏县令,烦请这位娘子帮忙通报一声。” 屏风内的苏锦瑟懒洋洋地抬起头来,扫了眼外面四人,柔声说道:“诸位可是因为有人手持龙纹玉佩而来。” 将士们大惊失色,不敢多话。 “此事,县令已经交由我处理。”屏风内,一位丫鬟转出,手捧一番大令,正是县令印章,四人神情一敬,拱手下拜,“还请诸位各自言明守在何处。” “属下守东门。” “属下守北。” “属下为南。” “属下是西。” “还请诸位仔细描述一下那辆奇怪的马车。” “东门马车极为华丽,驾车的乃是一名小童,言道为贵人办事,让我们速开城门,玉佩属下仔细检查过了,不似作伪。” “北门马车一般朴素,不曾说话,匆匆而去。” “南门马车虽朴素但颇为不同,特意做了防震器,驾车是为姑娘,因为无法仔细检查马车和玉佩,一直僵持,直到是一名军官出使军牌属下才放行。” “西门马车同有防震器,布置颇为华丽,检查过了,只放了许多箱子,属下本想打开,驾车车夫给属下看了玉佩。” 苏锦瑟手捧茶杯,手指摩挲着杯中花纹,仔细听着四位将领的话,闭上眼,想着那伙不知来历的人会把长乐侯带去哪里。 “可还有其他异样?”她最后确认着。 守北门的将领沉默片刻,拱手说道:“不知是否眼见为实,北门驾车人穿得是一双军靴,后跟被拿掉,只留下牛皮靴样子,但军靴本就制式特殊,头大跟细,利于登马鞍。” “那必然是北门了。蒙放最喜欢穿军靴。”来恩捏紧手中长剑,狠狠说道。 苏锦瑟皱眉。 “往北,北边便是大辽,带着一无是处的长乐侯去大辽做什么,投诚也没人要啊。”苏锦瑟嫌弃说道。 “那你说哪边,实在不行就四面追击,总能找到的。”来恩直接说道。 “你有多少人,若是有这么多人,把我扣在寿阳做什么。”苏锦瑟嗤笑,把手中温度渐失的茶杯放回茶几上,双手笼着,黝黑的眼珠落在一处高几花瓶上,“好奇怪的事情,劫谁不好,劫走我一个未来太子妃都还有点说法,要一个百无一用的长乐侯。” 来恩看着她懒散模样,万般怒气都不得不压在心中。 “长乐侯不论为人如何,若是没了她只怕七娘子回太原不好交代,老太太必是要第一个问责七娘子的。”来恩语含威迫。 “我虽不怕各种麻烦,但有时也烦得慌。”苏锦瑟黝黑的视线落在门口四位将领身上,“有劳诸位了,今日之事还请诸位守口如瓶,嬷嬷。” 翠华拿出四个香囊递到四位将领手中。 四位将士早在她们说出长乐侯的时候就恨不得当场甩袖离去,此刻拿了银子自然是争先恐后告退。 “不论你找不找侯爷你都回不了太原,若是找到侯爷也许还有一线生机。”来恩剑身发出咯吱响声。 苏锦瑟交叉的手指微微一动,嘴角露出笑来:“找到一个废物还能有一线生机?真是奇怪了,那是不是也可以说明这个废物身怀巨宝,才能导致你们倒戈相向。” “你!”来恩瞪大眼睛,手指倏地握紧剑鞘。 张黄门手中寒光一闪,阴测测说道:“来侍卫可别动,某带七娘子回不了太原,可在七娘子面前杀个人还是可以的。” “你一直不肯说长乐侯为何被抓,要我如何帮你。”苏锦瑟起身,看着大堂的冬出旭日图,嘴角露出笑来,笑脸盈盈地看向来恩,姿态闲适,模样淡定,“就像你说的,无论如何我都是回不了太原,那为何你认为你能成功追回长乐侯,只怕适得其反,连你都要折在那边了。” 来恩沉默。 “但现在也不是什么都不敢,坐以待毙。”他咬牙切齿地说着,开始深深后悔来找这个苏锦瑟了,平白给自己气受。 “怎么会坐以待毙,明明是螳螂捕蝉,以静制动。”来恩抬头看着堂中央的人,看着她嘴角含笑,信誓旦旦,“四辆马车,东面的太高调了,还检查过玉佩,生怕别人不知道车里有东西,恐怕是个陷阱,南门神神秘秘,看似低调实则就是为了引起我们注意,不然守门将士也不会来此。” “那便是北门和西门,可西门有人检查过了,是箱子。”来恩心思一动就要起身,目标落在北门上。 “如果是箱子装什么防震器,再说了不是没检查过箱子吗,箱子带人或者带尸体都极为方便,而且北门的车夫确实奇怪,一双本来可以藏起来却没有藏起来的靴子。”苏锦瑟一时也想不道到底哪边有问题。 “那边两边都去追。”来恩再也坐不住了,嚯得起身说着。 苏锦瑟并没有阻止,只是在他即将离去的时候突然说道:“是邹明恩叫你保护长乐侯还是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