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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啊。”苏锦瑟恍然大悟, 想起之前和猫发财约定的,变成猫身后,左爪放在左手上表示同意,右爪放在右手上表示不同意。本就是苏锦瑟整日满嘴跑火车的不着调言语, 没想到猫发财竟然还记得,苏锦瑟心中惊喜。 猫发财猫身一僵,猛地抽回手,背对着她继续趴着。 ——真是信了苏锦瑟的邪。 苏锦瑟一把把他薅在怀里,高兴地揉着他圆滚滚的脑袋,捏着他的左爪,兴奋地说着:“我只是太开心了嘛!我偷偷跟你说啊。” “我之前不是站在假山里等你吗,然后听到一个声音尖细的男人和一个士兵说话。” ——“邹明恩带着圣诏来了,夏将军请太监速回。” “邹明恩是谁?”苏锦瑟捏着猫爪子,好奇问着。 猫发财趴在她腿上,猫眼敛下,带出深思之色。 邹明恩乃是现任河东节度使,卖主求荣之辈,可偏偏爱民如子,用兵如神,即使性格猜忌如圣人也不得不在太原这个军事重地重用这把伤人的双刃剑。 “姑娘问他做什么。”王嬷嬷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听到这人的名字,眉心皱起,圆润的脸因为沉默而敛起,眉心露出一道深刻的痕迹。 苏锦瑟连连摇头,把锅全部甩到猫发财身上:“今天为了找猫发财去了前院,不小心听一个声音尖细的少年讲的。” 王嬷嬷神情渐松,生怕刚才的表情吓坏了姑娘,缓和神情:“邹明恩不过是一介武将,姑娘闺中女子不可于他发生关联。” 苏锦瑟小鸡啄米地点点头,猫发财从沉思中醒来,抬起头来看着门口的王嬷嬷。 ——听口气,这个深闺之中的王嬷嬷认识邹明恩? “午食都准备妥当了,姑娘收拾收拾准备吃饭了,下午是莱嬷嬷的插花课,衣服可以换成湖蓝色的那件束袖,动作方便些,姿态也能好看一点。”王嬷嬷和蔼地说着。 “啊,忘记了,原来下午要上课。”苏锦瑟抱着猫发财一脸沉痛。 因为苏锦彤被罚导致早课没了,可莱嬷嬷的礼仪课却还是有的,莱嬷嬷不过来苏府住三个月,自然是不会浪费一节课的。 王嬷嬷笑意加深,慈爱地看着七娘子,眼底的柔色简直是要溢出来了。 “莱嬷嬷乃是宫廷教导嬷嬷,姑娘多学点没有坏处的,若是哪里不会,不好意思问,便记下来晚上老奴来教你。”莱嬷嬷的严厉众人有目共睹,她家姑娘又是内敛之人,只怕不会也不好意思问。 “嗯嗯。”苏锦瑟抬起头来,用力地点点头。 “吃饭吧,别饿着了。” 没了苏锦彤的课一下子安静了不少,苏锦雨又是高傲的性子,从不与一旁的姊妹说话,苏锦光想与苏锦瑟说话就会被苏锦然打断。 猫发财这次倒是光明正大趴在苏锦瑟腿上,尾巴一甩一甩的,悠然自在。 “胆样银瓶玉样梅,此枝折得未全开,如今也是冬季,今日要求是花中有梅,其余诸花乃是苏家园中所有。凡折花枝皆需用槌柄用盐筑,实柄而下直到满到花瓶,诸位可看上方案桌上的插花,乃时以大红山茶为主花,兼几篇绿叶,配上绿萼梅、白水仙、腊梅、瑞香,花叶皆又处而放,清疏自然。” “娘子们不拘一格,不必拘泥于我的样式。插花不仅可以清丽疏朗也可以富丽堂皇,只要搭配得宜皆是瑰宝,一个时辰为限,都开始动手吧。” 苏锦瑟对着桌上一堆水灵灵的花麻爪,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所以胆大包天地把睡在一旁的猫发财戳醒。 猫发财毛发上被戳处一个洞来,身子也被戳出一点距离。睡得沉的猫发财猛地惊醒过来,懵懵地睁开眼,茫然地睁开眼张望了一会。 苏锦瑟睁着大眼睛充满期待地看着他,暗搓搓地把他拖过来抱到自己腿上,捏着耳朵小声奉承道:“你最厉害了,我不会啊,帮帮我呗。”她把猫发财提起来,把他的小脑袋提到茶几上,迫使他看着桌上繁多的鲜花,讨好地摸着他的下巴。 插花考得是一个动手能力和审美能力,需要长久的熏陶和培养,在花、枝、叶的分布上注重线条清晰,脉络分明,条例有序。苏锦瑟作为一个不足两月的外来户,对这些怡情项目完全没有概念。 猫发财被拎着脑袋架在浓郁扑面的群花面前,打了个小小的喷嚏,不高兴地缩回脑袋。 苏锦瑟连忙摸了一下他的脸,讨好之意扑面而来。 猫发财伸出猫爪拍了拍压在中间的梅花,苏锦瑟连忙把梅花抽了出来,又见猫发财的眼睛瞟向一边的剪子,机灵地拿住剪子。 她的手犹豫地放在其中一根枝丫上,被猫发财一爪子拍开,赶紧放在另外一根树枝上,见猫发财没有动作,自己琢磨着花枝长短,这才一剪子剪下去,整个过程虚心求教,格外好学。 猫发财审美优越,讲究素雅错落,哪怕是苏锦瑟这样的审美灾难,在他的调/教下,花瓶上的花丛顿时高雅起来,横斜疏瘦、老枝怪奇。以梅花为中心,竹枝斜插三分,松枝为背景,错落而开,不过几枝气质顿显。 苏锦瑟眼睛一亮,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手插/出来的花束。 “梅以疏为美,密则无态,七娘子这插花意境高远,已有高洁意志。”莱嬷嬷不知何时来到苏锦瑟身后,赞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