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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软骨头,黏在人身上便不走了。 秦恕抱她坐在梳妆台前,女儿家用的胭脂水粉摆满了台前,秦恕依稀认出几个他送的,其他的用法一概不知。 岳金銮拈起螺子黛教他,秦恕学着往她眉上描去,她要看镜子,秦恕按着她肩不让她看。 “画完了再看。” “……你不会画的很难看吧?”岳金銮不放心。 秦恕手一顿,“应该还不错。” 岳金銮听着他奇怪的语气更担心了。 秦恕画完眉毛,又在她脸颊上抹了两下,岳金銮怀疑道:“你在做什么?” 秦恕答:“我看街上女子画了面靥,也想给你画。” 岳金銮:“你用画眉毛的画脸?” 秦恕疑惑,“不行吗?” 岳金銮夺过镜子一看,眉毛画的还行,但两边脸上多出六道黑乎乎的长横。 左三道右三道,像她小时候沾墨水在睡着的他脸上画的大花猫。 岳金銮:“好哇,你故意的!我也要给你画!” 小猫生气扑过来,秦恕一手搂着她腰,一手扣着她爪子,还是不留神被她在脸上涂了几道。 秦恕素来清俊凝肃的脸上多了几根“猫须”,板着脸道:“岳金銮!” 岳金銮:“你凶我!” 秦恕:…… 他放柔声音,“继续画,再多画几道也没事。” 岳金銮一鼓作气给他画了个大花脸,两个人正闹着玩,外面司桔道:“殿下,有急事禀报。” 秦恕心思都在岳金銮身上,随口问道:“什么事,进来说话。” 司桔推门而入,盯着秦恕脸上的画看了半天,脸都吓垮了,“殿下这是在……” 岳金銮从秦恕怀里探头,“司桔,过来。” 司桔见秦恕默许,才敢走过去,“王妃。” 岳金銮:“脸凑过来。” 司桔:“这……” “快点!”岳金銮催促。土豆 司桔害怕地伸长了脖子,闭着眼睛不敢看岳金銮的脸。 岳金銮在他脸上画了个猫猫头,指着镜子道:“看,好看吗?” 她女红不行,但她画画可好了。 司桔不说话。 他可怜兮兮看向秦恕,殿下比他还惨,脸上画了猫须,唇角还画了个小尖牙,只是天生俊美,看上去也不违和。 秦恕拧眉不悦,“王妃问你话,怎么不回?这是王妃赏你的。” 赏了个啥呀,赏了个猫猫头? 闺房之乐令人失智。 司桔低头苦笑,“谢谢王妃,您二位好、好兴致。” 要禀告的事是秘事,多半关乎朝堂,秦恕顶着猫须一本正经的带着司桔走到窗前低声谈事。 看上去像严肃的猫老大带着猫小弟,空气都活络不少。 岳金銮乐得不行。 “废太子府的那位逃了,昨夜的事,门口守着的都带去问罪了,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都看不住。”司桔低低地道。 秦恕面无表情地从桌上抓起一枚青橘,慢慢撕着橘皮,新鲜清淡的气息在空中柔软铺开,“抓住没有?” 司桔道:“殿下英明,昨夜人才出去,我们的人就跟上了,现在还在盯着,且看她会去什么地方。” 秦恕淡淡“嗯”了声,“知道了,出去吧。” 司桔欲言又止。 秦恕看着他,“有话直说。” 司桔:“殿下要不要擦擦脸?” “擦什么擦?”秦恕皱眉,抚上自己的脸,“没看见这是王妃画的吗?” 司桔小声道:“只怕有损您的威严。” “都有夫人了,还要什么威严?”秦恕不满道:“难道要用来吓她?” 他指着门,“出去,没事不用再来找我。” 冰冷的大门在司桔面前合上。 秦恕转身捏着剥好的橘子喂给岳金銮。 岳金銮咬着汁水充沛的甜橘,坐在秦恕怀里勾他脖子,“方才司桔说了什么事,要紧吗,若是着急的公务,你不用管我。” “不要紧。”秦恕捻她耳垂,“我们继续画。” · 江犁雨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雨后泥泞,她背着装满细软的小包袱,胆怯低着头行走在无人小巷。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她本想等早上趁乱出城,没成想才逃出太子府就被人追上,要不是倾盆大雨迷人眼,她差点就被人搜到。 城门口都是搜找的卫兵,她根本出不去。 背后传来孩童稚子弄的打闹声,江犁雨宛若惊弓之鸟,迅速藏在墙角,等声音退去,才轻轻探出头。 她想过去找江家人,但江妃与她接连出事后,嫁出去的姑侄们不愿再接济家里,老宅被变卖,一家子叔伯姑嫂不知分去何处,她连爹娘都找不着了。 更不敢去嫁出去的堂亲府上求救,她是戴罪之身,人家肯定直接把她送去官府。 江犁雨欲哭无泪,身上又脏又湿,带着一股雨水捂出的臭味,宛若乞丐。 她无处可去,还不如在废太子府,好歹有个屋檐挡雨。 她也算娇养着长大的,何曾受过这份罪。 巷口有家卖葱油饼的。 江犁雨饿了一天一夜,忍不住走到了卖饼的面前要了块饼。 街上酒楼客栈里还有更美味的,可她不敢去,怕被抓,只能在这儿买块饼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