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页
“好,这些朕暂且不与你计较,可你那夜私自离开玉清宫到底是去哪了?” 少女心虚的瞅了瞅,而后偏头望着窗外飘落的雪,好一会才支支吾吾的说:“我就是去后院厨房吃了一盘小鱼干而已。” “只是为了一盘小鱼干?” “说起来那天都是你不让我吃rou,所以我才会禁不住诱惑去厨房偷吃。”温如言一本正经说着胡话。 赵瑶一直都没想明白那日她怎么会突然消失,甚至怀疑她在宫里有别处联系,又或者是跑了。 温如言好一会都没等到赵瑶出声,便好奇的说:“哎,你不会因为我偷吃一盘小鱼干就生气了吧?” “朕为什么要生气?”赵瑶回过神来,为自己对她太过在意而有些不悦,神色有些冷漠地应话。 “那天你明明知道我出去了,居然还故意把窗户关上,如果不是生气,你为什么要那样做?”温如言伸手拿过赵瑶手里的茶盏一口喝尽,愤愤不平的念叨。 赵瑶眼眸直直望着少女,倒了杯茶水,掌心捧着茶盏却并未喝,薄唇轻启道:“对,朕就是气你总是不听话,明明朕给你你吃住,可你却还想着一走了之。”温如言放下茶盏不满的看着赵瑶,一直以来都觉得赵瑶特别的不讲道理,平日里根本就不允许人反驳,这要是学校,鬼才理她! “我上回救了你的命,又帮你打听办事,这皇宫又不是我家,我为什么非要你准,我才能走?” “就凭朕是南国女帝,只要一句话,朕就能要了你的命!”赵瑶见少女指责自己,心间怒火更是一下升了起来。 果然还是平日里太纵容她,以至于她这般不听话。 殿内一下的安静下来,温如言平日里基本是个乐天派,很少会有生气的时候,可这回真是差点就要被气的裂开了。 “你以为谁稀罕这皇宫,我就算是死,也不会陪你困在这像棺材一样的鬼地方。” “你不要以为朕不敢杀你?”赵瑶一下起身,眼眸怒视少女。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温如言下意识害怕向后退了几步嘴硬的说:“你是女帝有什么不敢,可惜我不是别人,才不会怕你,大不了死就死。” 赵瑶掌心的茶盏忽地碎裂,鲜血自指缝间滴落。 一侧炭盆烧的正旺,赵瑶面色极冷的看着少女说:“这可是你说的!” 话音未落时,外间看守的宫人听着里间声响,忙出声唤:“陛下,可是有事?” 春月披着外袍赶至外殿,未能听见应声,大着胆子推门入内。 只见内殿里窗户大开,女帝独自立于窗旁,那垂落的袖间滴落着鲜血,而另一侧地上散落宫人的衣裳。 这日究竟发生了什么,春月自始自终都没能知道,只不过却是第一回 看见女帝露出那般的落寞神情。 自此女帝性情大变,平日里很是易怒,一人犯错玉清宫全人被罚。 大雪纷飞的冬日,宫人们个个都不敢去跟前伺候,生怕被罚。 几日后女帝腹中的胎儿忽地没了,宫中众人受罚,朝堂亦是一阵动荡。 最终女帝择王君为君后,朝堂上的事春月不太清楚,可是四君从未进过玉清宫,甚至连王君都不曾去内殿,大多只是在亭内。 开春过后,太上皇病重,朝堂政务繁忙,夜间春月奉茶候于一旁。 都传女帝双眼有疾,可只有玉清宫少数几个宫人知道女帝看得见,李嬷嬷曾透露过几句说是与太上皇有关。 春月虽不知其中缘故,不过仍是存了几分心思,见烛火暗了不少,便上前重新换了盏明亮的灯。 那总是敞开的窗户,无论是严寒冬日还是现如今雨水充足的春日都不曾关上过。 犹记得有一回宫人清扫不小心关上窗,女帝大怒,玉清宫的宫人被罚跪一夜。 “你退下吧。”女帝并未抬头,手中执笔出声。 春月行礼应:“是。” 自从女帝那回异常过后,大部分时候都是独处,几乎不曾与人有过交谈。 现如今十七的女帝性情多疑,春月自知若想成为心腹便必须表现极为忠诚。 正欲转身离开内殿时,窗外忽地传来几声猫叫声。 这春日里猫□□也是时常有的事,当初晋太妃还未离世,宫内养了不少猫狗,现如今皇宫还有不少猫儿留着捉老鼠。 原本静坐的女帝却忽地起身,起身立于窗旁,外面雨水未停,加之昏暗的很,可想而知应当是看不见什么的。 春月停了下来,犹豫的举着灯盏走上前细声问:“陛下,是在看什么?” 女帝伸手接过灯盏,望着一片漆黑的窗外冷漠道:“这没你事,退下吧。” “是。”春月心有不甘的退出内殿,那猫叫声仍旧未曾消停。 李嬷嬷曾经亲口说女帝不喜猫儿狗儿,可是刚才女帝分明是听到猫叫声才起身。 春月想起那曾讨女帝喜爱的翠花去晋太妃特意带了两只小橘猫,虽然女帝好像一次也没看过。 不过现如今翠花自从刺客袭击之后便没了消息,说不定女帝睹物思人,突然喜欢猫儿狗儿也是有可能的。 赵瑶立于窗旁,望着屋檐滴落的雨水,漆黑一片的玉清宫内没有半点光亮。 那日她跑出玉清宫,便当真再没回来。 从来没有人敢说皇宫是棺材,她也许是真厌恶极了,兴许现在她早就逃出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