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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回,”武心忱打断他,“是更早之前。” 谢瞻顾盯着对方平平无奇的脸看了几秒,摇了摇头:“抱歉,我没什么印象。” 武心忱挠挠头,小声嘀咕:“奇怪,明明见过的。”他突然想起什么,“啊”了一声,问:“你和我们丁副队是不是认识?” 丁副队,指的自然是丁修。 他才做了两年警察,就已经当上了副队,够厉害的。 虽然谢瞻顾给丁修做了七年“嫂子”,他也一直是把丁修当弟弟看的,但其实丁修比他还年长一岁。他还有两个月才满28周岁,而丁修已经过了29岁生日,距离三十而立只差一步之遥。 丁忧还活着的时候,丁忧是医生,丁修是医学生,本硕博连读需要八年,所以丁忧去世的时候丁修才刚从医学院毕业。至于他后来为什么没做医生,又是怎么成为警察的,谢瞻顾不知道,因为丁忧去世后他和丁修就完全断了联系。 “何止认识,”谢瞻顾笑了笑,“还挺熟呢。” 武心忱“喔”了一声,试探着问:“那你们是什么……” 话还没说完,就被开门声打断了。 武心忱回头一看,竟然是丁修。 欸,不是说十分钟吗?这过去了有五分钟吗? “丁副队。”武心忱向大步走来的丁修打了声招呼。 谢瞻顾站起来,闻到了扑面而来的酒气,想来丁修是从酒局上赶过来的。 丁修先蹲下来看了看航空箱里脏兮兮的小狗,然后站起来看着谢瞻顾:“你确定这是1205业主的狗?” 谢瞻顾点点头:“确定。” 丁修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武心忱在旁边说:“鉴定中心肯定早下班了,只能等明天再送过去了。” 丁修说:“先去碰碰运气。” 说完,他提上航空箱就往外走,谢瞻顾急忙跟上去。 武心忱倒的那杯水谢瞻顾还没来得及喝,倒了怪浪费的,武心忱端起纸杯自己喝了两口,脑海中忽然灵光乍现——他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谢瞻顾的脸了! 大概是去年冬天,他偶然捡到了还没晋升副队的丁副队的钱包,在钱包的透明夹层里,夹着一张两寸证件照,他头一回见到能把证件照拍那么好看的人,所以印象有点深刻。 他很确定,那张证件照里的人就是谢瞻顾,只不过要比现在年轻一些,大概是读大学的时候照的。 武心忱心想,两个人的关系肯定不一般,否则丁副队怎么会把谢瞻顾的证件照夹在钱包里?这应该是男女朋友之间才会做的事吧? 丁修健步如飞,谢瞻顾几乎要跟不上,他跟在后面问:“你是要送拉斐尔去司法鉴定中心吗?我开车来的,我可以送你。” “不用,”丁修冷漠拒绝,“我打车。” “司机看到你带宠物是会拒载的,”谢瞻顾说,“更何况拉斐尔身上异味还这么重。” 丁修不应声,谢瞻顾便有点生气了,他一把抓住了丁修的胳膊:“丁副队,这是你对待一个帮你提供破案线索的正义市民应该有的态度吗?” 丁修被迫停脚,回头看着谢瞻顾。 “我们都是大人了,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谢瞻顾面沉似水,目光也是严肃的,“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和我交流?” 丁修神色紧绷,仿佛在克制什么。 沉默地对峙片刻,谢瞻顾颓然地松开手,说:“算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你开心就好。” 谢瞻顾越过他向大门口走去,边走边在心里默数:1——2——3——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谢瞻顾勾唇一笑。 小样儿,我还治不了你。 谢瞻顾径直走到停车的地方,开了锁,拉开驾驶席的车门坐进去。 丁修先是打开后座的门,把航空箱放在后座,然后默默坐上副驾,乖乖系好安全带。 谢瞻顾驱车上路,问:“怎么走?” 丁修三言两语交代了路线,车厢里便陷入了死寂。 遇到第一个红灯的时候,谢瞻顾打开了音乐,试图驱散一点尴尬的气氛。 “Let me go, I don’t wanna be your hero, I don’t wanna be a big man, I just wanna fight with everyone else。”[注] 没想到随机播放的刚好是丁忧生前最喜欢的歌。 气氛瞬间变得莫测,犹如水底的暗流,寂静汹涌。 绿灯亮了,车子继续向前。 车窗外,夜色深浓,万物朦胧,搭配着车内婉转流淌的音乐,催生出丝丝缕缕的柔情,如水一般从心底缓缓漫上来。 谢瞻顾目视前方,开口打破沉默:“这两年过得好吗?” 丁修抱着胳膊靠在椅背上,偏头看着窗外,淡淡回答:“凑活。” “交女朋友了吗?”谢瞻顾尽可能随意地问。 丁修顿了五六秒才有些不耐烦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那你是一个人住吗?”问完才想起来丁修他妈还活得好好的,于是又补一句:“还是住你妈那儿?” 这回丁修答得倒快:“和同事合租。” 谢瞻顾“喔”了一声,暂时闭嘴了。 他还有一肚子问题想问,但问多了又怕惹丁修不高兴,所以今天就点到为止吧,攒着以后慢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