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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王恪既然非要这么想,非要钻牛角尖,他也没有办法。 这本就是历史必然,他的存在不过是加快了这种发展而已。 至于他的存在阻止了楚国之衰亡? 这不过是失败者不甘心的怨怼而已,不值得放在心上。 何况,世家确实有功,可他们就没有罪吗?王恪说得话实在有失偏颇。 不过他如今的心理早就偏了,再说这些也没有意义,装睡的人,是叫不醒的。 王相心悲愤,心情无法抑制,他发泄般地怒吼道:“为什么还没有人来?!他们人呢!” 他推了一把王裕,“你去找找你大哥,看看他到底在哪里!” 王裕没动,他低着头,还沉浸在悲伤的情绪无法自拔。 就在今天,他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可怕的父亲,一时间竟无法接受,或者说,是不知道怎么接受。 “他在这里。”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几人见去,只见殿外站着浑身是血的永乐公主。 楚毓挑了挑眉,正想着方才与王恪的打赌赢了,下一刻,却瞧见了永乐里的东西,顿时瞳孔猛缩,浑身血液凝滞! 王裕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颤抖着双唇却怎么也吐不出一个音节! 而王相…… “啊——!你个毒妇!竟然杀了则虞?!” 王相目眦欲裂! 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教导多年的侄儿竟然死了! 还以这样的方式被带到自己面前! “毒妇!毒妇!” 他拼命怒吼着,双目充血,几欲杀人! 楚毓动了动唇,也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此时此刻,他才终于后悔,或许他不该一直瞒着永乐,如今事发,对她来说绝对是个重大的打击!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带着王则虞的人头踏入这宫殿? 人心,是极难测的。 而比人心还难测的,便是命运。 曾几何时,他还曾想过留王则虞一命,甚至几个时辰前他还曾劝过对方,如今却看到对方的尸首! 楚毓心震动,久久无言。 永乐公主看了看王相,知道自己就算是说人不是她杀的也没有什么用。 于是她也不解释,只是提着人头走向王相,王相退无可退,而人头也被放在了他面前,对上那双不曾闭上的眼睛,王相竟然发现,自己心的恐惧竟大过了悲痛。 他甚至不敢看那双眼睛,他也说不出是为什么,究竟是愧疚还是害怕,亦或是心无法相信。 不敢相信自己疼爱这么多年的侄子如今就落到这般地步! “他求我,想亲眼看看,你看到他死后是什么模样。”永乐公主染着鲜血的脸上,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我想,他应该没失望吧。” 王则虞,这个自杀都想拉她一起死的人,看到王相看到他死后竟是如此害怕,想必会在阴间偷偷笑出声吧? 直到他死前,她才隐约触摸到他的真实面目,感受到他的想法。 闻言,楚毓愣了愣,却还是上前,摸出帕给永乐擦脸上的血迹,可永乐公主却偏过了头,她双目还有些红肿,心显然并不如表面这般平静。 “不用了皇兄,免得弄脏了你。”她垂着眸,退开了两步。 楚毓的顿在半空。 片刻后,永乐公主才将的盒子交给楚毓,“这是王则虞留给皇兄的,里面是王家的具体财产情况,以及……”她看了看还在激动的王相,“王家的认罪书。” 王相忽然抬起头看向她,怒斥道:“这不可能!” 认罪书是什么? 有了这认罪书,相当于他们王家向天下人承认,他们就是乱臣贼子,他们就是谋朝篡位,洗都洗不干净的那种。 则虞……则虞怎么可能写那种东西?!还是代表王家?! 永乐公主没管他口口声声的不可能,直接对楚毓道:“王则虞说愿意将王家拱奉上,只希望皇兄能留王恪一命。” 王相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永乐公主交给楚毓的盒子,又缓缓地将目光移到了面前地上的人头上。 看着他唇边的弧度,王相心头一震! 楚毓看着这木盒半晌,心的震惊并不比王相少。 只要稍稍一想,便能想到王则虞此举的目的,他怔愣半晌,才缓缓走向王相。 “你不是一直拐弯抹角想知道那个梦是不是真的,想知道朕……知不知道你们的密谋和后续吗?” 人纷纷看向他,眼或诧异或不敢置信。 楚毓勾了勾唇,“朕今日满足你。” “你确实赢了,确实坐上了梦寐以求的位置,然后迫不及待立他为太子。”他伸指着王裕,后者下意识一退,想要避开那指向,不过好在楚毓很快收回了。 “可是你忘了,你忘了这一切是谁陪着你做到的,王则虞一直为你做事,你的人也只认王则虞,而王裕?你觉得他配得上坐那个位置吗?你的人会在二者选谁,岂非一目了然?” “可他们越是站在王则虞那边,你与王则虞的关系就越来越疏远,从亲密到疏远,再到猜忌,仅仅只需要一瞬间。” “你的其他好侄子,见王则虞都能争,他们自然也能,于是想了个好主意,杀了你儿子,嫁祸给你侄子,一次性解决两个,岂非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