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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跪了一片,江主簿说:“老爷,要罚就罚我们所有人吧,这件事是大家......” 江狐狸,还在给我玩法不责众。 “闭嘴!让你说话了吗?”沈是居高临下的站到许县丞面前:“许县丞听旨!” 众人还想为许县丞说话,沈是眼刀扫了过去,压下了蠢蠢欲动的声音。 他正要开口之际,李捕头站了起来:“老爷!我不服,许县丞何错之有!” 沈是怒斥:“跪下。” 众人相觑一眼,竟然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双手抱拳,躬身请命。 沈是大笑出声,打开了奏折念到:“崇明县丞许中明,才智过人,励精图治,虽身在偏远,仍兢兢业业,今日平定匪乱,上缴盐矿,立有大功,特封崇明知县,钦此。” 许中明愣住不知如何反应,。 沈是好笑扶起他:“许知县,众望所归啊!” “许......许某,定不负老爷所托......”许中明哽咽不成声。 李捕头大喘一口气笑骂道:“老爷你吓死我了!” “许知县,新官上任要请吃饭啊!这次我可不按什么手印了啊!”张捕快打趣道。 沈是拍下他脑袋:“你还敢不签?” 张捕快马上说:“签,必须签,卖身契都签!” 众人笑着笑着,声音渐小,他们不由的想起,不久之后,沈老爷就要走了...... 盛意和几个捕头拥抱了一下,连顺和也开始有人抢着抱,许中明一直用袖子擦着眼泪。 江主簿摸着胡须,眼睛里有泪光打转,他轻咳的说:“许老爷丢死人啦,这么大年纪还哭,羞不羞哦!” 大喜大悲,也终有退场的时候。 柳长泽自堂内走出,翻身上马,看了一眼被众人拥趸,正在说“山高水远,来日相逢”的沈是。 百姓父母官,若是他,肯定做不到的。 沈是如约向他走来,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像在看他,又像在他身后的崇明府衙几个字。 “侯……” 柳长泽看着沈是右脸颊上的一颗小梨涡,因为没说完的话语消失,他一甩马鞭往山下走说:“启程。” 朗朗晴空,万里无云。 这一路有侯爷相伴,比来时舒服不少,去到哪里都有人挤破头的伺候。漫漫长路无趣,沈是拿了盘棋子跳下轿,往柳长泽处走去。 盛意慢悠悠的骑着马,见到他手中的棋篓子,扯了下缰绳说:“老爷,寻我下棋,喊一声就是了,不必亲自下轿啊。” 山路空气清新,沈是吸了一口,沁人心脾:“不是找你。” “啊?”盛意看了下路上的队伍:“这里都是五大三粗不识字的武夫,老爷不找我,难不成找顺和?” 顺和耳尖听到自己的名字回头看了眼,面容严肃,一丝不苟......盛意讪讪的摇摇头:“别把,老爷,那比在轿子里睡觉还无聊呢。” 沈是调侃:“你平时不还偷我的棋,去找他下来着。” “不一样,不一样。”盛意嘿嘿一笑,低声凑到沈是耳边说:“老爷是下棋,我们是风趣......嘿嘿” “没个正经。”沈是推开他笑了笑,往前走去。 “诶!老爷你还没说,找谁下棋呢!” 只见,沈是上了柳侯爷的轿子。 盛意对沈是的佩服之意一下子达到巅峰:“老爷......厉害啊......解闷都解到侯爷头上了......” 说完他耳边有什么东西划过,他伸手去摸,摸到一朵小花苞。他狠狠瞪了眼前方的男人,猪头,哪里有人往头上别花苞的! 盛意的脸,悄悄红了起来。 习惯害人。 沈是掀开帘子时才发现不对,以他的品级,还没到能随意掀侯爷帘子的程度。 他看了下里头,柳长泽手里环着一个汤婆子,闭着眼似乎在小憩的。 他默默放下帘子。 “何事。” 柳长泽睁眼,锐利的精光,将他钉死在原地。 既来之,则安之。 沈是说:“路远迢迢,下官怕侯爷烦闷,特寻了副棋子,以解倦怠,不知侯爷是否需要?” 柳长泽正让他滚。 轿子突然大幅度颠簸了下,沈是身形不稳,抓在轿子上的手发白,另一只手上的棋篓盖子掉落,露出里面的黑白棋子。 沈是整个人显得有些狼狈。 “进来。”柳长泽说。 “下官遵命。”沈是得到首肯,毫不见外的抽过一侧的蒲团坐下,然后将布制棋盘铺在山水海棠小平几上,黑白的棋子分了两篓。 “侯爷请。”沈是说。 金角银边草肚皮,柳长泽随意的落下一黑子。 沈是紧随而上。 柳长泽有些微妙,他为何要和这个他看一眼都会心痛的人下棋? 沈是占据一角。 呵,想赢我,你还嫩着。 柳长泽落子拆他布局,顷刻白子皆废。 沈是不赞同的叹了口气,急功近利。 语言可以骗人,感情可以伪装,唯有下棋最见人心。无论你如何隐藏,在始于虚空、终于实体的棋盘上,都无可避免的露出端倪。就像你读过的书,行过的路,都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沈是要了解他,第一步,便是从双方的角逐中落子,激怒他,逼迫他,围困他,在势力的此消彼长间,窥探他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