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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泽脸上的笑容狂妄狰狞, 到这种时候他也不再伪装,所有人都已经知晓他的真实面目和目的,这时候再装温和善良未免也太过累赘。 解嶙余光瞥见沐浴烈火的四件神器,天征又一直都和他联系不上,解嶙内心焦灼,手中的剑一瞬间方寸大乱。偏偏圣泽又被解嶙那完美的一剑勾起了些斗志,目前来看,战局已经一边倒了。 然而关键时刻解嶙的一个晃神,给圣泽暴露出了自己的一个破绽,圣泽兴奋到了极点,趁势追击,直接用出连环夺命的招式。 解嶙心中焦急,仓皇地接下圣泽的招式,却没想到自己入了圣泽的陷阱。 圣泽是真的要解嶙的命。 但关键时机,重剑凌霄再次亮出锋芒,瀚辰突兀横插入两人战局,解嶙一瞬间得了喘息之机,游鱼一般从圣泽高压的攻击之下闪开了身体。 圣泽恨极,咬牙切齿:“瀚辰,多管闲事!” 瀚辰从来不是多话的性格,他将解嶙牢牢挡在身后,一双深沉的目光里压着深不见底的黑。 “毁了雪霜林,阵法就乱了。”在与圣泽君的生死决斗之中,瀚辰微微侧过脸,在冲天的火光之下对解嶙温声说道。 解嶙愕然,他本以为瀚辰会与圣泽君站在同一阵营上。 瀚辰并未出手,他只用灵力cao纵着凌霄迎击圣泽的刁难,轻声道:“你忘了吗,从一开始,我与圣泽一干人等,就并不同路。” 解嶙含糊地道了声谢,最后看了一眼瀚辰的背影,缓缓离开。 既然要毁掉雪霜林,没有人比妙然仙子会更了解。 解嶙转身,看向已然崩溃了的北方尊主。 雪霜林在津川这片大陆上屹立了数千年乃至数万年,引地下灵流,接天地变换,却自始至终都没人知道雪霜林只不过是个巨大的阵法载体。 甚至妙然仙子她自己都不知道。 圣泽君又是从何而知的?难道仅仅从飞鸟印上记载的寥寥几笔就能得知当年太古寿皇开启极乐之门的全貌? 显然不可能。 解嶙心中存有疑窦,但此刻不是追究这些的时机,他要先将这该死的阵法停下,再去考虑其他的。 解嶙看着颓然瘫倒在雪水与鲜血泥泞中的妙然仙子,心中丝毫泛不起所谓“怜香惜玉”的波澜。 自作孽不可活。 渺音已经平息了混乱,将那些前来观刑的人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又以暴力拦截为数不多的雪霜林的仙兵,昔日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雪霜林,如今竟落到了这步田地,令人唏嘘。 解嶙回过头来,故意不去看被火焰包裹住的天征,一步一步朝妙然仙子走去,最后缓缓蹲在她身旁:“仙子,雪霜林没了。” 妙然仙子猛地抬头,面纱掉了,露出她一张完整的脸。 妙然仙子几乎是全津川所有男修士的梦中情人,但谁都不知道,这张在他们幻想中美好无暇的脸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 此刻妙然仙子也不复平时高不可攀的模样,她身上那件雪白的大氅已经沾上了斑驳的血迹,柔软细腻的毛尖变得泥泞而狼狈,她许久没有缓过神来,直到琢磨明白了解嶙后半句话的意思,她猛然站起身,裙摆也脏了,她连着上前数步,遮盖住了解嶙身前的阴影,双手狠狠攥拳在身侧,颤抖着声音道:“你,你在胡说什么!” 解嶙看着妙然仙子歇斯底里的样子,心中漫上寒气:“仙子,你的雪霜林,彻底毁了。” 仙子尖叫一声,凄厉的声音伴随着不断上升的雪霜林,莫名叫人心惊胆战。 “不可能,绝无可能!雪霜林还在,你这个罪人——来人,快把他拿下去!” 解嶙缓缓站起身,他站起身之时,仿若一座山渐渐从平地升起,周遭空气仿若静止,霎时间,无人敢动。 妙然仙子快被气疯了:“人呢,都反了天了!” 这时,有一仙兵摘下头盔,拖着一条不断冒着血的伤腿,一瘸一拐地走到妙然仙子身前,规规矩矩地行礼,颤抖着说出一声:“仙子,雪霜林,无人了……” 这一声让妙然仙子有些恍惚,她抬目四望,只见原本银装素裹,煞是好看的雪霜林如今布满了血斑,洁白无瑕的雪染上了凄惨的红,满目疮痍,竟随处可见断手残肢。 妙然仙子双目染上赤红,恨意滔天:“解!嶙!” 解嶙:“你恨我有何用?你最该埋怨的该是圣泽君。” 解嶙知道雪霜林变成如今这惨状他逃不开干系,那个大闹雪霜林的血魔就是出于他的授意,但解嶙不能承认,他若承认了,今天所有人都将死在圣泽君的“救世”计划里。 “仙子,你想一想,你的飞鸟印被他夺走,你的领地被他占用,你自己不就什么都没有了?” 妙然仙子表情狰狞,她极不愿意听到这话,本能之下,竟赤手空拳地就要与解嶙缠斗。 解嶙轻而易举地制住妙然仙子,紧紧攥住妙然瘦削的手腕,他猛地一拉,妙然仙子猛地向前一窜,猝不及防地拉近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解嶙冷笑:“你果真就这么甘心?” 妙然早已没了当初的清丽模样,她像个地狱来的夜叉,披头散发,满身污血:“我甘心?怎么可能!我恨不得圣泽现在就死!我当初真的是瞎了眼……” 妙然的话戛然而止,她说到这,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些绝对不该说出来的话,闭嘴之后,她小心翼翼地看着解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