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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meimei这话说得重了。”赵皇后一直不做声,此刻终于敛起了势,一手摸着头上垂下的百合璎珞水流珠,缓缓起身说道:“本宫还在这里,太后还在这里。若真说准了,meimei你看究竟是太常寺少卿谢海荣欺君,还是这丫头放肆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此刻的太子殿 小福子:太子若是娶妻就不能再亲亲抱抱举高高,也不能带我听墙角,要不要找个机会放肆一把…… 太子祁谟:来啊!造作啊!反正苏雪丫头已经安排好了,碍不着我事儿!尽管对孤放肆!不要怜惜孤!放肆爱! 第50章 “娘娘这话说的,真是……jiejie莫怪,妾身也是一时情急,还望jiejie莫要怪罪。”武贵妃换脸色倒是比换衣裳还快,千副美人面孔宛如千面扇信手拈来,已经不是什么都挂在脸上的人物了,刹那收敛住不快,道:“少卿谢海荣何在?皇上年年拨下百万的银两养着太常寺这样多的人,竟连个合婚都看不准吗?” 谢海荣也不知重阳候府的丫头卖什么药,却也不惧。这郡主的八字还真不是贵象,哪怕这丫头说出九重云霄也无力回天。皇上若是疑心了,只需再找几位擅长八字合婚之术的能人一看即破,遂而正色道:“臣在。禀娘娘,自古窥探天命的算法极是深秒,往往看似好命却不实,臣也不敢断言,更多需用数十载的磨砺渗透,万万不是这位姑娘谈及的随意浅显。臣谢海荣更不敢欺君妄言,郡主命格已定,还请圣上明辨。” 皇上自然是不会轻信一个小丫头所说,但脸上也未挂出不悦。既然是太后身边的人,必定要先问过,故问道:“此事太后看着如何?” 太后轻抚手上点翠镶黄田玉片的护甲点头,缓缓开口:“既然苏雪丫头说了,听一听想来也无妨。” “是,臣女必定知无不言。”苏雪嫣然一笑,捧起丝帕说道:“大师曾说这人的生辰八字宛如一纸天书,落地的时辰就定好了这人的命格与命局,交织渊源深厚。八字又分四柱,并排五行和十神,样样都要理清,不可单一而辩。有时这人的命数看似不好,实乃暗藏生机,只读出皮毛一层未免太过草率。恕臣女斗胆一献雕虫小技,读一读郡主的命数,若说准了皇上再信不迟。” 只听苏雪口齿吐字清明,不像是个浑说的。又胆敢进言于圣上,就连元帝也不得不着重起来,笑意淡然地藏了一层对武贵妃的疑,亦道:“只管说,说不准朕就当听着玩闹。” 苏雪欠身道,一身清丽的湖蓝如同幽幽湖面:“臣女谢陛下。从郡主生辰可算出此女如今以年过妙龄十五,按西番十三便可婚娶的风俗来断是大了些。而郡主身份不高并非是血脉旁支的缘故,臣女看这八字倒也稀奇,这明明是嫡系嫡出的正经公主的格局,不知为何才封了个郡主?再看下去,此女幼年确实日子坎坷,步步荆棘也不为过了,身边贵人又少,早年孤苦是错不了,与少卿大人推断无二。可奇就奇在流年,郡主一旦大婚如同逆天改命,是顶好顶好的助夫运呢!若能与之结为伉俪,其夫君必定心想事成,事事如意,颇有夫凭妻贵之象!臣女不才,再论断一处天机来,好叫圣上安心将太子大婚定下。这天机就隐在郡主的生辰里,若小女没断错,想来郡主送来和亲之由并非真是不够尊贵的身份,而是此女之躯体样貌……” “胡闹!”元帝轻笑打断,声大却不厉色,显然是不想苏雪如数吐尽,可眼底的确信已是显而易见了。郡主之相貌从未有外人亲见,西番使节的车马长足五里,又不叫女眷露面下车,只有八百里加急的蝠翼亲兵日夜密探才得以见过一侧面。此事事关重大,元帝不信幕得贵的嘴有多老实,故而从未与一人提过,满朝文武更是不知。 而久居深宫伺候太后的小女子若能说出来,岂非真是能凭字断命?若真是这样,那这郡主的贵妻命数是错不了了,兴许往后还能召唤西番各部族兵马。若真与太子联手,还当真是夫凭妻贵,如虎添翼。看来万万不可,是万万不可。 谢海荣立在殿中,早已面无血色,并非是惧怕欺君之罪,而是这凭字断命的本事实乃仅有,万人中无一人能参透,除非是极大的造化才有天命恩惠,莫非此女真得着了大宝殿上师的真传,连自己断不出的天机都能点悟?武贵妃望向他的眼色如同冰刀,盼着他张口能驳嘴几句或推了这一通胡诌。而谢海荣也不过问了,此女敢在皇上面前开口,必定是深谙此道,只能无奈地摇摇头,高人面前,自败下风。 这一眼望过去,武贵妃原本支着的腰一下无力软了,强撑着坐起,心有不甘亦有大悔。机关算尽地引太子入局,谁知这局并非死局,白白给人做了黄金嫁衣裳。太子若娶郡主可真是柳暗花明,抬了命格。 但事到如今皇上必定要改圣意,郡主是绝不嫁与太子了!这才是叫她真正大悔之处!悔啊!这样好的贵妻命格,管她是不是番邦外民,娶来正妻位压阵还不怕大皇子没好妻命吗?悔啊!只恨自己贪心不足,忙着撇清这一支,叫谢海荣胡诌什么克了宗室父辈,隐喻暗指必有血光之灾!若现在自己张口求圣上指婚,岂不是自掌巴掌又歹毒诅咒大皇子去克他父皇吗?真是悔啊! 而这一遭皆被太后当成了一场好戏,想来今夜惊麟宫和养心殿是睡不安稳了。簌簌落雪声灭了又大,大了又灭,压住这宫中每一片屋檐瓦片,不多时融成透明的冰水,滴答滴答地清脆落地,甚是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