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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只是叫管家爷通报了一下,与你小妹说往宫里送信时能捎上一封,也是怕你思念家人了。”太子答。经历了一世他自然清楚家人对小福子的份量,故而真的心疼他与家人不能团聚,才想出这么一个法子来。 廖晓拂喜上了眉梢,两只揣着的小手搓了又搓,望向太子的目光沁满了感激。自从与殿下听了一回墙角,与殿下亲昵的念头总时不时冒出来探个头,搅得心里头难耐,遂而伸手拽了把太子的衣袖。祁谟假意微不自察,小福子便当真了,自以为占了天大的便宜,偷摸了太子衣角还能全身而退。 那下次能否拽一拽太子腰间的玉带又不被逮住呢? “若奴才说得不好,殿下莫要怪罪了。”怀里揣着小兔儿蹬脚似的,小福子定了定神,说道:“奴才书读得不多,但治水之法还是听过的。自来洪水猛于虎兽,堵不如疏,兴许对待猛虎之人也可用此法。四皇子如虎,殿下如蛟龙,何不以狠治狠?牧白师傅精通药理,想来可以寻出几样能排出身外去的毒物,再派张大人前去给四皇子服下。解药性的方子先不抓,叫奴才小妹背下。这样四皇子出入有张大人和小妹陪同看管,双人一起拿捏着他的性命。四皇子乃是死里逃生之人,性命自然看得最重,不怕他不从。如此,他握着殿下令牌一时,殿下便攥着他性命一日。” 祁谟听了笑吟吟地不多说话,小福子急着要信,忍了忍又问:“奴才可是说得不好?还是此法太过阴毒?还请殿下莫怪。” “小福子啊小福子,你今后必成大器。往后孤说不得的话都由你去说好了,这帝舌你是当定了。”祁谟重叹道,心中尽是惊喜。真不知老天到底是疼他还是厌他,虽然叫他吃过万种苦头,却送来这么个心有灵犀的知心人。那信自然是要给了,答得这样好,简直就是太子肚里的小蛔虫。 真想搂一下。 “谢殿下!”廖晓拂喜不胜收,接过薄薄的纸张小心翻开,不知小妹头一回书信会写些什么?是挂念三哥哥了还是想要些什么了?无论是哪样都叫小福子满心欢喜。 “这……这是……这是……小妹想说什么?”廖晓拂捧着信,满脸不解。祁谟见了也起了好奇,探过脸来,只见上好的镇纸占足了一半,画着一只满面凶相的大公鸡。 “你这妹子是……说了些什么?”祁谟不解问道。 乌云压顶,哭喊震天。阿鼻狱火,血染山河。睡梦中尽是魑魅魍魉,片草不生,忽而灼骨灭身,忽而寒髓冻肌。 只身站在养心殿的銮金宝殿之上,祈容笑了。身上的血腥气息冲天,他看向双手,淌满了那些害他性命之人的喉间血! 而他,注定祸乱天象的四皇子终于找回了他的立足之地,夺回了属于他的尊贵。这养心殿,这交崇宫,这九龙宝座,都是他的…… 直到窗外那阵不知死活的公鸡打鸣声将他的美梦打断!祈容大怒,登时跳下床来,双手一挥披上一件墨色的狐裘披风,黑发散着,血红着下眼睑宛如罗刹。 “不知死活的粗野丫头!本王今日就要灭了你那只祸乱人间的公鸡精!” 一只赤冠、绿耳、鎏金背、青鸾尾、紫霞腹的五彩大公鸡清脆地又鸣了几声,满意地跃下鸡窝,蹦进了稻草堆。廖依依身着粗布麻裙,扫了雪,从口袋抓了一把浸过酒的谷子漫天撒过去,看那只从小养大的大公鸡一步一啄地撒欢儿。 “大将军来!大将军快吃!依依现下得了好食儿,再也不喂你吃沙粒子了,再不饿着你。”廖依依坐进稻草垛,托着腮,冲那只好容易求老伯差人从小凉庄找回的大公鸡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的稿件突然丢失,熬夜重新写过,更新晚了,真的很抱歉。 尼古拉斯.傲娇中二都味儿了.祁老四:今日就拿你这公鸡精打牙祭! 大将军:是时候叫你想起被公鸡支配的恐惧了。 第47章 自从上回的新衣裳溅上了墨迹,廖依依便和管家爷讨回了原先的粗麻布裙,又添了绒花对襟小袄一件便能过冬了。若说小人儿可怜也是真可怜,爹爹在廖依依落地之前就去了,生下来就被骂作克死了老子。闺中女儿最要紧的是有位好娘亲,就说比不了高门大户人家,庄子里质朴的好女子也不是没有。 娘亲把女儿自小拢在跟前,针线上的功夫、做点心的手艺、梳头束发髻的本事,还有那些待人接物的规矩,高门女子家中自然是好几位嬷嬷轮流教着,一样样马虎不得,平头百姓家中样样皆是娘亲教来的,也差不到哪儿去。可廖依依没吃上几天娘亲的奶水就被扔给了兄姐,大姐又命薄,只将她养到了三岁。说她一个女娃是两位哥哥拉扯大的也不为过了。 故而廖依依自小长在山野中,时而跟着廖子孟砍柴,时而跟着廖玉林下田,规矩是没学会,养鸡的能耐倒是小凉庄里一把好手。 “齐大哥,今早是大将军错了,不该扑腾起来啄你的头脸。依依替大将军陪个不是吧!”廖依依用脚将门顶开又合上,手中捧着个青花缠枝双鲤大瓷碗,笑得明媚灿烂,丝毫没有将功补过之相,捧过来又道:“这是今日给齐大哥补身子的汤药,里面用着的皆是大伯送进来的好东西,那些参啊都是好的呢。齐大哥趁热喝下吧,喝完我烧盆水来给你梳洗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