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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在看照片中的男明星。 杨纯…… 这名字有点耳熟,傅久九不记得自己在哪里听过。 然而只看这张和时尚极难挂钩的脸,他应该不是他会关注的那一类。 倒不是他长得不好,而是过于周正了,周正到了一种过犹不及的程度。 整个人看出去非常漂亮,但却缺少能让人记住的属于自己的独特点。 这也是为什么他古装比较出彩的原因,因为扮上之后就是浑然天成的正道大侠。 如果是现代装或者拍时尚大片的话,想出彩就太难了。 除了长相过于周正之外,他还有另外一个很致命的缺点,脖颈不够长。 偏偏品牌方的主打产品还是来年春季的丝巾以及丝袜。 傅久九揉了揉额角,转头又去看品牌的产品样册。 拍摄方面倒是没有特别的要求。 他蹙着眉,脑子里转过许多方案,并将三套最合适的筛选出来。 然后和造型师以及灯光,摄影开了个会。 大家对这个项目都不太乐观,没有人认为可以做出让人惊艳的成品出来。 能做出及格分就相当不错了。 拍摄前一晚,吴秋然发到傅久九邮箱两份校对稿。 傅久九笑着拒绝了:“明天我自己有工作,不好意思。” “没关系,”吴秋然不认为这么一个拍摄能用多少时间:“不急,你有时间校出来就行。” 只是没想到,傅久九这一拍就拍了整整一天。 因为涉及到一些运动元素。 拍摄场地被布置成了桌球俱乐部的样子。 服装饰品被一箱一箱地搬运到现场。 杨纯也十分珍惜这次机会,他如约而至,配合地坐在那里化妆。 傅久九则和实习助理两人把一套套服装和饰品搭配着挂起来。 现场不停地有人叫着傅编傅编。 傅久九等杨纯上完妆,才上前自我介绍:“你好,我是NF杂志助理编辑,傅久九,这个项目暂时由我负责。” 杨纯伸出的手顿了顿:“你叫傅久九?” 时间赶得急,傅久九赶着和造型师一起为杨纯换衣服,低着头为他扣纽扣。 “对。”他专注于手上的工作,没注意到杨纯的目光。 “我有个粉丝也叫傅久九,”杨纯说:“我觉得这个名字不是很常见。” “哦,”傅久九说着:“不常见也不代表没有重合。” “他送了一辆跑车给我。”杨纯说。 傅久九的手顿了顿,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尖。 杨纯被傅久九握着手腕往上佩戴腕表,皮绳,以及小铃铛。 他垂着头,目光直白地往傅久九脸上飘:“我看过他们发给我的照片,不过是背影,他偏了一点头,只能看到一点点侧脸,感觉和傅编有点像。” “也许是巧合。”傅久九说:“跑车我肯定送不起啊,能有那个经济实力,我可能就不做这份工作了。” “也是。“杨纯想了想:“那傅编有喜欢的明星吗?” 傅久九被他问得有些烦躁,在他颈间打理丝巾的双手稍一使力,杨纯的脖颈便被拉了起来。 丝巾卡在他喉间,力量不轻不重,有一种轻微的窒息感。 “傅编,咳咳……” 傅久九的眼睛却在他的轻微窒息中猛地一亮,灵感乍然涌现。 他找到了让这个项目出彩的方法。 拍摄方案和造型全部更改,整个团队每个人都忙的团团转。 道具场务重新安排布景,傅久九和化妆师重新为杨纯做造型。 丝巾勒在喉间,像是刑具,杨纯半躺在椅背上,脖颈抬到极致。 将他缺乏棱角的下颌线拉出了一道漂亮的线来。 眼尾被化得斜斜上飞,带着不服输不屈服的戾气。 黑色的丝袜缠绕在背后的手腕上,禁.锢与压抑打底,将他缺乏的东西,通过造型,妆容全部硬拉了出来。 整场拍摄由原先的青春靓丽主题转向了暗黑与反抗的主题。 被束缚的男人最终挣脱束缚。 他从黑暗中走出来,丝巾像领带一样挽在脖颈,狼狈中透出优雅。 手中的球杆则毫不犹豫地直指那看不见的黑暗之手,气势十足。 画面转明,杨纯以他自身的正气形象,结束了这一场兵荒马乱的拍摄。 傅久九忙到根本不记得自己在为谁拍摄,眼前只有一具躯体供他妆点,供他使用,供他发挥创意。 这个方案下出来的毛片,已经十分耀眼。 但这个方案本身也有十分冒险的一面。 因为对于消费者来说,是否能接受产品以这种方式来展现,其实很难琢磨。 但傅久九却认为冒险要远比平庸来的好。 而且,难得对方是玩票,不如就真的放心“玩”一把。 而且据他以往做过的数据分析,现在年轻人的接受度与宽容度其实比他想象的还要高一些。 拍摄结束后,杨纯先行离开,走之前还不忘要加傅久九的社交软件。 傅久九拿手机让他扫码的时候,看到有几通林郡的未接来电。 最早的一通在半小时前。 傅久九回拨过去,林郡很快就接了起来。 “学长,”他说:“刚才一直忙着拍摄,现在才看到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