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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轻轻别胡思乱想,”祁洛松了口气,又问:“叔叔那边知道了吗?” “没呢,还没来得及说。”傅久九说,然后又自然地道:“我妈……” “对,”祁洛如梦初醒:“过阵子就是阿姨忌日了,这事儿可千万不能让她老人家知道。” “嗯。”傅久九看了他片刻,缓缓点头,眉目间极慢地泛起一抹酸涩的苦意来。 祁洛以为他在为离婚的事伤神,更是难受起来。 林郡虽有缺点,但耐不住傅久九是真心实意地喜欢他,依赖他。 他安慰他:“放心,我说话算话,一准让他哭着来求你,这婚离不成。” “你怎么不信我呢?”傅久九无奈了起来:“我认真的,比真金都真。” 祁洛又看了他片刻,才半信半疑地点点头。 他太了解傅久九对林郡的感情了,无论如何也不敢完全相信。 “如果是真的……”他蹙了蹙眉,有些欲言又止。 傅久九被他这副样子逗笑了:“怎么,我们之间也有不能说的话了?” “可不是?”祁洛说:“你可为这事儿跟我翻过脸。” 傅久九和祁洛是真的连脸都没红过的关系,闻言不由地有些震惊。 “算了,你跟我闹脾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祁洛又说:“这些话,以前你不听也就算了,林郡有的是钱,不在乎,但现在不一样了。” 傅久九认真听着。 “如果你们是真的,”他顿了顿,声音放小了一点:“以后你继母再找你要钱,出手就要悠着点了。” * 道和四楼。 林郡有点心不在焉,一份企划书看了几遍都入不了心。 他把手机往桌上一扣,反身趴在窗边那小小的喷泉池边,逗那几条摇头摆尾的金鱼玩儿。 窗户敞着,风有些凉,他抬眸看往楼下,安静地发了会儿呆。 路西野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他忍不住有些好笑,唤他:“郡儿。” “林郡侧目,没有答话。 路西野边在桌边坐下,边松了松颈间的领带,问:“是真的?” 他问的是林郡和傅久九的事儿。 昨晚林郡应酬完,心里烦闷,又约路西野到不渡喝酒。 结果人没等到不说,还引得不少人跃跃欲试前来搭讪。 他烦的要命,去卫生间时打电话把路西野骂了一通。 两人自幼一起长大,路西野很快发现他的情绪不对,便将实话问了出来。 路西野本来还有些怀疑,此刻见他无精打采的样子才真信了几分。 “嗯。”林郡又垂下眼睛开始逗金鱼。 “也不能全怪小九,是你自己惯得太厉害了,”路西野有些好笑:“不过他得点教训也好,不然被人吃了都不知道。” 林郡没听见般一动不动。 路西野又逗他:“才一天呢,就受不住了?” “谁受不住了?”林郡这会儿反应贼快:“我又不像你,三心两意,铁石心肠,我这是正常反应!” “心虚了吧?”路西野说:“我说一句,你顶八句。” “虚你妈,”林郡说:“我告诉你,我才不想傅小九。” “那你这是在干吗?” “逗鱼。”林郡斜他一眼,认真说。 两人正闹着,包厢门开了。 服务生进来躬身道:“路少,林少,傅先生今天也在店里,要请上来吗?” “他一个人?”刚还说不想傅小九的林郡,闻言立刻精神了起来。 服务生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不是,和一位客人,以前没见过。” 没见过的? 林郡沉默了片刻,然后起身道:“不用请他,我过去。” * 傅久九吃饱了,也从祁洛这里听了不少新鲜事儿。 和他预料的差不多,这个世界和他的世界基本一致,只是这个世界中,他母亲去世的更早一些。 而他和林郡,高一暑假就正式确定了关系,一直到现在。 他将餐具放下,又低头点了支烟。 顺着抬手的动作,袖口松松滑了下去,露出一截细白的手腕来。 祁洛不动声色地又盛了碗汤:“再喝口汤,怎么跟猫吃食似的?” 傅久九点头,刚碰到汤碗,包厢门便开了,林郡高大的身影现在门口。 第一眼看到的是两人几乎触到一起的手,再一眼看到的是傅久九唇间叼着的那支烟。 他的脸瞬间黑了。 “哟,抽上了。”林郡走进来,弯腰将傅久九嘴里的那支烟捏了去,就着湿漉漉的过滤嘴放进唇间,深深吸了一口。 傅久九反应不及,一碗汤差点撒到自己手上:“学长……” “不至于吧?”灰白的烟雾从唇间逸出,林郡居高临下地看着傅久九,隔着那层薄雾,眸色晦暗不明:“我知道你只有一千万,过的不太好,但也不至于抽这种烟吧?” 如果他说的是一百块,甚至一万块,傅久九或许可以从中解读出某种侮辱性意味来。 偏偏他说的是一千万。 这让他情不自禁想起,他与傅小八一本正经讲电话的样子。 傅久九轻咳一声,抿着唇偏开头,竭力忍住了自己心底蓬勃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