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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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门,夜晚寒风裹着细雨席卷而来,她毫不犹豫地就要冲进雨幕—— 这时,对面的房门毫无征兆地打开,沈遇书大步跑过来拉住她,发沉地说:“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凯撒瞧见自己发疯的铲屎官被拦住,终于放下了心,乖巧地坐在门里面歪头探脑,不过来捣乱。它认得这位少年,是上回来给它铲屎官包扎伤口的人。 少年穿着深色睡衣,像是出来得太急没来得及换,他应该不会伤害自己铲屎官,就算会,如此近的距离它也能保证在他动手前扑上去一口咬死他。 颜姝没有想到会碰见他,极度紧张的瞳孔里闪过来不及遮掩的慌乱,没有逻辑地吐着词句:“你怎么在这儿?我要去找宋郁,对,我要去找他。” 这么多年来,她无法向自己的医生说出真正纠缠她多年的惊天怪物,却也无可避免地产生依赖,让她在这种时候,下意识地寻找对方,渴求得到安抚。 “我……”沈遇书听见“宋郁”两个字,似失了神,而后轻声说:“有什么事明天找可以吗?现在太晚,又在下雨,学姐这样子出去很危险。” 颜姝毫无预兆地躁动,嘶声力竭地吼出来:“我说我要找宋郁,你他妈听不懂吗?放开我!” 沈遇书没放手,也不敢放。他听见了尖叫声,想起上回她的伤,难免有些担心。 远没想到会遇见如此状态的她,似乎比上回糟糕千百倍,他对上她眼里快要冲出来撞伤他的暴躁凶戾,手上用了力将她抱进怀里,强行控制住躁动不安的她。将她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伤口和血迹才堪堪松了口气。 宋教授除了是楠大心理学教授,也是曾经极负盛名的心理医生。她到底为什么会这样?……狂躁症?不太像,她除了多动、精力异常充沛,以及现在这种反常状态,平日里与常人无异。 他像安抚婴孩一样拍着她的背,声音褪去了冷淡,温柔蛊惑到极致:“学姐,或许你可以告诉我,我也能帮你。” 话里仿佛施了魔法,颜姝脑袋用力抵着他胸口,伴随着耳边“怦怦”的心跳,心口的狂躁竟莫名其妙逐渐乖顺下来。 早跑去马里纳亚海沟的理智终于舍得回头,从混沌的脑子里找到了宋郁老师教给她的那套呼吸法,绵长而平静地呼吸了几个来回后,僵硬的脊背肩膀伴随着一身冷汗渐渐放松,跑远的理智也逐渐聚拢。 身体的五感知觉回笼,她感觉到了冷,闻到了裹着泥土味儿的幽香。是秋雨把满院的桂花打落,惨案被风带到她面前。 颜姝想起宋郁和她说过,抱着她的少年同时是法学与心理学的高材生,她忽然推开了他,后退两步。 ……不知道他能看出多少。 她整个脑子都是木的,目光落到了远处漆黑里萤火似的路灯,低声说:“谢谢。” “没关系。” 沈遇书露出一个毫无阴霾的澄澈笑容,仿佛照晴了寒气森森的雨夜。 颜姝的瞳孔终于聚了焦,目光缓慢地往他脸上扫了眼,忽然逃也似的回身进了屋,“哐当”一声摔上门。 沈遇书张了张嘴,把嘴里快要成型的“安抚”咽了回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如何才能让她打开门,走进她的世界…… 楠市的秋季是多雨季节,到了早上,连绵细雨也没有停歇。 精神亢奋了一夜未眠的颜姝,问了宋郁在哪儿后,开车去找他。 他在上课,从门外看进去,长得帅的老师就是有优势,台下学生聚精会神,没一个打瞌睡走神,炯炯有神地盯着讲台上西装革履、斯文俊秀的老师。她似乎在人堆里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刚要移开目光,对方就看了过来,目光深沉。 想起昨晚,颜姝心底的躁意卷土重来,转身靠到一旁的墙上,脊背贴着冰凉的瓷砖,稍稍平息了些。 好在下课铃声很快响起,宋郁走了出来,他伸手用手里拿着的课本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跟他走。 这间教室旁有一间休息室,弧形拱门进去,一头摆了张黑色皮质沙发,另一头是一张玻璃小圆桌,两把竹编椅。 宋郁将书放到小圆桌上,温和地问:“怎么了?” 颜姝绷了一晚上的神经,才算彻底放松,缓慢伸手从他手臂下穿过去抱住他,脸埋在他胸口,瓮声瓮气地说:“颜城昨天和我说,让我回去。” 宋郁似怔了瞬,拍拍她的背,低声问:“昨晚发作了?” 颜姝轻声回答:“差一点。” 宋郁轻微拢了下眉,问她:“吃药了吗?” 颜姝点点头:“吃了。” 他忽然笑了声,温和的声线带了引导:“阿姝看,你能控制住自己,你没有伤害别人,也没有受伤,你今天好好地站到了我面前。” “所以,别怕。” 颜姝愣住,抬起头看他,他带着笑毫无保留地相信自己,让她有那么一瞬间,差点将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和盘而出。 手机振动声乍然响起,在外面下课的嘈杂里,不那么明显,她大可以装作没听见,将想说的说下去。 可她听见了,她松开宋郁,指了指对方的裤兜,要笑不笑地说:“电话来了。” 宋郁似才注意到,摸出手机看了眼,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说:“接个电话,等我一下。” 颜姝随口道:“行。” 宋郁走后,她长长地舒了口气,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失落。 她点了跟烟,手有些抖,点了好几次才点着。靠在垃圾桶旁的墙上抽了一口,她缓慢抬起眼,毫无预料地撞见了少年清冷的目光。吐出的烟雾缭绕,对方的五官变得模糊不清。 沈遇书定定地看了她一眼,走了过来。 颜姝眯着眼睛,嘴角轻轻提起,“学弟,找学姐有事儿啊?” 沈遇书盯着她指间火光猩红,吐着白雾的细长香烟,本想叫她别抽烟,脱口而出的却变成了,“学姐和宋教授……到底什么关系?” 说完,他就怔住了,似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问。 颜姝轻挑眉梢,吸了口烟,猝不及防地拉下他的衬衫衣领吻上去,在对方错愕的表情下将口中的香烟半点不吝啬地送入他口中。 沈遇书忍不住咳嗽时,她才退开两寸,似怜惜情人一样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轻轻地笑:“喜欢学姐啊?” 沈遇书似猛地僵了瞬,喉间凸起明显滚动。她眼中划过戏谑,遗憾地“啧”了声:“可惜,学姐不喜欢太乖的。” 她将香烟熄灭,扔进垃圾桶里,转身要去寻宋郁。卡其色薄款大衣里的黑色裙摆,不安寂寞地随着她优雅的脚步飞扬,格外招人。 沈遇书做了这辈子最大胆的事情—— 他追上来拽住她手腕,猛地把她推到拱门内的墙上,冰冷的唇堵住了巧舌生花的嘴。 沈遇书近十八年的人生里,从未和异性有过如此越矩的距离,连小时候与mama之间都是克制的。没有颜姝那么“精湛”的吻技,只会生涩地横冲直撞。刚一碰上,颜姝就嘶了一声,对方牙齿磕到了,让她下意识往后仰头。 游历绿叶花丛,她头回碰见这么一个,克制如圣人,却又像毛头小子一样冲动,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沈遇书顿了顿,却没有停,陌生的控制欲,强势地把狡猾狐狸钉在凌迟的墙上,含她柔软的嘴唇,空气里细微的声响暴露了他没有章法的技巧。 他又恼又气,却舍不得放。 那张宛若生了花的嘴,能层出不穷地说出沾了蜜的花言巧语——原来是这样的柔软。 他的内心第一次催生出青面獠牙的贪婪,想要这样的柔软只属于他,想要她温暖的怀抱里只有自己。如同看见她主动拥抱宋教授,那一瞬间,脑子里所有的克制理智道德法律都成了空白,只剩下面目丑陋的嫉妒。 颜姝有些意外,挑起的眼尾在炫耀她的游刃有余,没想到三好学生小天才还有这样的隐藏属性。 微凉的唇是干净的,对劣迹斑斑的人来说像是无声的引诱,她眼里似有似无带着像对小孩儿的无条件纵容。半响,她从对方唇缝里长驱直入,颇有技巧地刮过口腔内壁的软rou,眼皮上抬,目光如有实质,像是用她sao撩时的语气说“要这样才对”。 课间嘈杂,休息室外学生来来往往,他们却在里面明目张胆地接吻,偶尔听见小声“哇哦”,鼓噪的心脏仿佛要跳出来。 拱形门两边各有一盆人高的富贵竹,长得欣欣向荣,枝繁叶茂,刚好遮住了两人身影。 颜姝的七窍玲珑心,被不同于昨晚凶戾的躁意填满,蓦然想将干净的少年拉入只属于她的无间地狱,让他陪着她一起疯,撕碎他,尽情放肆。 顷刻,沈遇书退开,微重的呼吸在她耳边火上浇油,珠玉落盘的嗓音掺了嘶哑的杂质,勉强克制地问她:“学姐喜欢什么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入v啦!今天晚上再更两章。 弟弟要逐渐转变了,当然也不是一下子就放开了。 不过打个预防针,第二个阶段的姝姝可能对弟弟很过分,很渣(逃走jpg. 下一本写《绝对占有》,专栏求收藏鸭!本章评论红包哦! c城上流圈子盛传一句话:宁惹阎王爷,不惹单家单邪,那是个魔鬼。 尽管单邪阴郁可怕,也让众多女人为他前仆后继。可恶魔心里有个想疯了的白月光朱砂痣,身边没有过任何女人。 直到某天,他身边出现了个十八线小明星,乖巧温柔地被他按在怀里。 网友都嘲讽钟意只不过是和白月光长得像的替身,钟意也这样认为。 单邪宠她,爱她。 甚至在情浓缱绻时,极致温柔的怜爱,眼底阴森固执的独占欲,皆因她这张脸。 直到钟意无意间闯进别墅画室。 里面密密麻麻贴满一个少女的画,或笑或嗔,皆是少女时的她。她才恍然—— #久别重逢#强取豪夺#狗血# 第16章 昏暗狭小的休息室里, 像谁往里扔进了一颗炸.弹,惊天动地的声响后,剩下一片森然死寂。 颜姝抬眼,撞进了少年又黑又亮的眼, 愣了下, 而后轻轻笑起来。她拖着腔调卖关子:“我啊……” 沈遇书似等不了, 沉了声问:“宋教授那样的?是吗?” 颜姝轻微挑了下眉, 顺水推舟地接话, “对啊, 就是他那样的。” 仿佛有什么尘埃落定, 沈遇书似僵了一瞬, 而后恢复了他惯有的冷淡。他忽然低下头, 隐忍地含吻了一下她的嘴唇, 贴着她不紧不慢地说:“学姐,你知不知道在一个重大案情里, 没有人可以全身而退?” 如此的从容不迫,仿佛颜姝已经被他捉拿归案, 与刚才的莽撞少年判若两人。 颜姝意外地挑了下狐狸眼尾, 忽然感觉下唇被犬齿重重咬了口,像瞬间的触电,又听见他说:“我不可以,学姐也休想。” 他的声音很轻,却如凯撒那么大条的疯犬猛地砸向她,带了几分他不该有的固执,或许还有强烈的控制欲,砸得她脑中空白。 这段时间以来,她好像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判断, 他表面上很乖,克制得可爱,如今像是被什么挠破了那层“乖孩子”的皮,一点一点露出攻击性。 不,还是不一样的…… 顷刻,她蓦地笑了声,十分不以为意地在他唇角抹了下,把沾了口红的指尖往他眼前晃悠两下,说:“拭目以待。” 沈遇书静静地看着她,仿佛一切都在运筹帷幄之中。 下一刻,颜姝恶劣地将指腹的口红往他侧颈一抹,挑衅似的勾唇:“当是昨天的报酬了。” 她拿起圆桌上宋郁的课本,潇潇洒洒地转身离去,扬起的裙角越发得意洋洋地招人。 沈遇书仰头靠在墙上,冰冷的瓷砖与发狂的种种欲望拉扯着他的理智,将本就不牢固的束缚捣得松松垮垮。他伸手捂住尚有余温的脖颈,坏狐狸狡猾的笑似乎还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晃得他想撕了她。 那样的狐狸,是不是得锁起来、圈起来,才不会四处惹是生非? 课间二十分钟,此时已经没有刚才吵闹,只有零零星星的学生在晃悠。大学生不像高中那样活泼,下课几分钟也忍不了在走廊里嬉戏打闹,上课要么是提前来占位置,要么就非得等上课铃声打了才晃进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