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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头疼吗?怎么对酒反应这么大啊。”他轻声抱怨。 当然,他听起来是在埋怨,但手上却是轻柔得不得了,“知道自己不能喝,还一下喝那么多瓶,喝醉了还不是你自己难受?” 上帝脑子昏沉沉的,这会儿没办法思考,只是木木地喝着水。待一杯圣水下肚,又无力地靠在枕头上,闭了眼。 * 今日结界里的天气还不错,早霞刚退,阳光肆意地铺洒着。 小风从窗外吹来,白色的纱帘布在风中鼓起又落下。 路西法把水晶杯拿回手里,刚放回桌上,回头就看见白色的纱帘布上,凑出一只小姑娘的脑袋。 侧宅的窗户是用柱子一个一个竖着搭起来的,柱子之间的缝隙约有一指宽,小姑娘的脑袋进不来,手却伸得老长。纱帘布被她扯出一块小小的缝隙,正好露出她扎着马尾辫的脑袋。 “你们终于醒啦?我准备带着大黑和小黑出去吃草,顺便捉鱼,要不要一起来呀!” 一边说着,手指揉皱着窗帘的布角:“你们怎么突然挂上帘布了?之前也没见你们挂呀,是不是在里面做见不得人的事!” 路西法“嗤”得一声轻笑,走到窗前,两只胳膊抱在胸前看着她:“你这么馋我身子,谁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偷窥我。” 被说中心事的少女,当即红了脸,还在嘴硬:“瞎说……什么呐!我什么时候馋您身子了!我好歹也是个女孩子,您怎么能这么败坏人家名声。” 路西法:“呵呵,前几天喝醉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着,抬脚蹬在窗台上,学着小丫头的样子,说:“我要给您献祭!您不要我的灵魂,呜呜呜,要不要尝尝我的身子!” 虽然词不太对,但胜在神似,尤其是那几声“呜呜呜”,说得跟真的似的。 把缇亚给羞的,恨不得当场去世。 “您快别说了……父亲都讲过我了。害呀,那都是醉话嘛,别当真呀。您为了这几句话就挂上帘子,您看……我这,怪尴尬的。” 路西法一声满意的哼哼,说:“那你尴尬着吧,总不能让我尴尬。” 这厢两人笑闹着,身后忽的传来一声轻轻得笑。 回头,见上帝已经清醒的差不多,正望着他们两个,清亮的眸子里,还泛着浅浅的笑意。 纵容又宠溺…… 起初未能识出他身份,路西法并未觉得雅威有什么特别的。如今确定了身份,才觉出自己先前太蠢了:这样的温柔的注视,还有这样的恩宠……除了那个最爱他的圣神耶和华,还有谁呢…… 他转身单膝跪到床上,凑到上帝面前,“你笑什么,是不是幸灾乐祸?” 上帝身上脱力,便随着他闹腾了,也不理会,没想到小狼崽子直接就对他上手了。 路西法也不逾矩,就把手指放在他颈窝。指尖的指甲,一下又一下得挠着他,半撒娇半逗弄地说:“我都被人觊觎了,你还幸灾乐祸?雅威,我要在你的园子里被人拐跑了,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上帝被他挠得发痒,颈上炸起细小的绒毛,一时也没听出这话里面的不对劲儿。 他不自在得缩缩脖子,把颈间的爪子给拍掉,说:“你不是自我约束的很……” 只是后面半个字未能讲得出来,又被悉数吞回了喉咙里。因为他刚刚躲得幅度有点大,再加上人也不太清醒,这一歪,差点儿就把自己给歪到床底下。 也幸好路西法一直在他旁边,反应也够敏捷,在他歪下去的瞬间,就把他给捞了回来。 “你是不是还不清醒呢啊?”路西法单手拦在他的肩膀,惊魂未定地小声嗔怪。这可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创世神明啊,要是不小心从床上掉下去,说出去得多丢面子?而且,若是再给摔出个好歹来,路西法觉得,他就是把自己给切吧了,也赎不完罪。 但男人却是一点危机感都没有,被他捞上来了也不闹,只一动不动得趴在他怀里。大概是身上还在脱力,窝在他胳膊里,整个人都是软软的。 如果不知道雅威就是创世神,路西法可能会觉得他这是被吓得呆住了。但现在,他只觉得:圣神这是酒还没醒吧?不然,怎么会看起来木讷成这样? 正想着,怀里传来轻轻的一句:“还不是你闹腾的。” 声音听起来闷闷的,还有那么一点埋怨的意思? 路西法心下一颤:这人该不会是……觉得刚刚丢了面子,在害羞吧? 他“噗哧”一声笑,忙把上帝放开,让他靠着床头坐好:“好好,不闹你,那你自己坐好啊。” “雅威哥哥怎么了?是不是睡太久了,身上没有力气啊?出来逛一逛,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会清醒很多!”缇亚站在窗边,两只手像小花一样得托着下颌,说。 见路西法转头朝他看来,乖巧得眨眨眼:“是真的,信我!我刚睡醒的时候也很没有力气的,父亲让我出去走走,我绕着园子后面走了一圈,然后在海边坐了一会儿就好了!” 说起海边,小姑娘几乎要把一张脸都挤进窗户的石柱里,两只手比划着:“我和您说,这园子的后面,有一个很大很大的,被花围起来的湖!湖的下面就是大海,太美了!简直比天堂还要漂亮!” 说的好像她去过天堂一样。 路西法盘腿坐在床上,听着小姑娘讲起她在第勒尼安海岸的见闻,露出一声嗤笑:“漂不漂亮我不知道,但你再往窗户里头挤挤,反正你是好看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