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范逸见她转身,似是连先前那对双胞胎都不准备等了,范逸忽然又开口,喂,你早前说你三岁就在新沂庄子上,你一个姑娘家,你爹爹和祖母也够狠心的。” 赵锦诺看他,没有说话。 范逸忽然道,“等回了朝中,我参你爹一本。 赵锦诺转眸看他,“多谢高抬贵手,不劳范侯cao心。” 言罢下了台阶,干脆去寻赵琪和赵则之,不同他一处了。 范逸看着她的背影笑笑。 片刻,又愣了愣,似是阮家同乾州赵家定过亲? …… 后日,官邸中再做一轮清点,老夫人便带着赵锦诺和赵则之,赵琪兄弟姊妹三人起程赴京。 这趟是举家搬迁,东西带的多了些。 不过有乾州衙门的人一路护送,这一路倒也应当安稳。 乾州到京中大约月半脚程,他们带着东西走得慢,许是也要两月了,那等到京中就是七月盛夏,最是一年中炎热的时候。 出乾州约半个时辰,听见周遭马蹄声传来。 有人在马车外问,“请问,可是乾州赵家的马车?” 赵锦诺一听这声音就有些不好了。 果真,何步云骑马上前,见范逸身后跟着的侍卫着装,便知晓他应是朝中之人,何步云应道,“正是乾州赵家,请问阁下是?” 范逸笑了笑,有意朝着马车内高声道,“在下范逸,早前在新沂时同大小姐认识,见到赵府的马车,便过来问问。” 马车中,老夫人和赵琪和赵则之都纷纷看向马车中的赵锦诺。 老夫人脸色很有些不好看,“在庄子上都认识些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只是话音刚落,就听何步云道,“……范侯?” 范逸应是默认,何步云拱手,“见过范侯。” 老夫人愣住,顿时脸色如被人抽了一巴掌一般,又古怪地看向一侧的赵锦诺。 赵锦诺垂眸,装作未看见。 马车外,范逸言罢,朝马车内笑笑,“老夫人在吗?” 赵锦诺整个人都不好了。 但听闻是范侯,赵则之赶紧撩起帘栊,老夫人一脸皮笑rou不笑的恭敬表情,“见过范侯……” 范逸一脸危言耸听,“老夫人,听闻近来乾州回京中路上时有流寇滋事,生了好几场乱子,你们这没几个人手,马车上也都是妇孺,怕是不安全哪!” 老夫人似是被吓到了,一脸紧张。 赵琪和赵则之也一脸担心模样。 只有赵锦诺恼火看他。 他瞥了赵锦诺一眼,强忍住笑意,朝老夫人一本正经道,“正好我同大小姐认识,不算外人,眼下也刚好要回京,老夫人,干脆我与你们一道同行吧,也安全些,老夫人不介意吧?” 老夫人已是一脸担惊受怕,“怎么会?那有劳范侯。” 范逸笑了笑,“老夫人客气,应当的。” 赵锦诺扶额。 …… 等到前方凉茶铺子小憩,给马车饮水,喂草。 范逸才上前同赵锦诺招呼。 都晓范逸早前在新沂的时候同赵锦诺认识,这番也是因为他认识赵锦诺的缘故,才会一道同行,老夫人也怕得罪他。 他来寻赵锦诺说话,旁人也不好打扰。 赵锦诺叹道,“是真有流寇,还是特意来找麻烦的?” 范逸道,“真有流寇!再说我哪里是来找麻烦的,分明是帮你,一看你祖母就不喜欢你,你看看,我两句话功夫可是就待你好脸色了,我是帮你好不好,赵锦诺?” 赵锦诺微怔。 连她名字都纠正过来了,应是打听过了。 范逸笑了笑。 正好店家端了茶水上来,他们二人坐一桌,旁人坐一桌,范逸问,“你们家可是同阮家订了亲?” 赵锦诺微顿,转眸眼神古怪看他。 范逸轻嗤,“看我做什么,阮奕同我说的……” 听到这句,赵锦诺连指尖都僵了僵,阮奕? 范逸补充,“在他摔傻之前。” 赵锦诺眸间微微滞了滞,不由轻声问道,“你认识他?” “认识!”他轻哼,“何止认识!” 赵锦诺心底忽得砰砰跳了跳,想起阮奕那双眼睛,不由微微有些脸红,低声问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范逸想也不想,”讨人厌的人!“ 赵锦诺愣住。 稍许,眨了眨眼,如释重负般颔首,“你若说讨厌的,那一定不讨人厌。” 范逸横眉,“赵锦诺!” 只是,忽得他也愣住,”你问阮奕做什么?“ 稍许,他整个人僵住,“不会是你吧?阮奕的未婚妻?” 作者有话要说: 大白兔:是我的呀,是我的呀,是我的阿玉呀 第23章 长得像 “真是你?” 见赵锦诺没有应声,范逸眉头皱起,“阮奕是傻的啊,阮家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们赵家若是退亲,没有人会说你赵家的不是啊……” 他是想不明白,也觉不可思议。 只是赵锦诺看着他,没有出声,似是片刻,范逸又似是骤然通透了,恼恨叹道,“早前将你一人扔在庄子上也罢了,这样的亲事也让你去,这是什么爹娘祖母!” 此时还能让她嫁去阮家,必定是利益交换。 谁都知晓阮家疼这个小儿子。 而赵江鹤近来也从乾州知府一跃成了户部员外郎。 即便真是户部近来动荡,陛下要生面孔,那朝中的生面孔多了,怎么会平白无故落在赵江鹤头上? 户部之事,陛下是让宴相在甄选。 宴相是阮鹏程的知交。 如今赵江鹤同阮鹏程成了儿女亲家,赵江鹤便理所应当成了宴相钦点的的户部员外郎人选。 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 赵家是出卖了这个女儿,才得了如今这户部员外郎的位置。 范逸沉声叹道,“你爹和祖母也太狠心了……” ****** 京中阮府,阮奕连连喷嚏。 阮鹏程看向他,“可是回京路上着凉了?” 阮旭朝中有事,已先行回了京中,郁夫人和阮奕乘得马车一路回来,是今日才到的家中,用过晚饭,在偏厅中一家人说话。 将好阮奕喷嚏,阮鹏程许久未见,关切了一句。 阮奕抱着怀中的大白,鲜有的正襟危坐着,似是不敢在父亲面前太随意了去。 而当下,阮鹏程问话,他连忙摇头,似是又害怕又利索得回答了声,“没有!”,只是这声“没有”过后,又如孩童般吸了吸鼻涕。 阮鹏程明显皱了皱眉头。 郁夫人知晓阮鹏程看着儿子这幅模样,又闹心到了心底去。 早前有多疼爱,眼下才会有多痛心。 郁夫人正要开口,阮鹏程却敛了早前眸间的情绪,朝阮奕道,“明日去趟宴府,宴相问起你来,说许久没见你了,你既已回京,等明日早朝过后,就去宴府看看你宴叔叔。” “哦!”阮奕这声明显应得轻快。 一听便是喜欢宴书臣的。 阮鹏程这处便也同阮奕说完,遂看向郁夫人,继续道,“有件事,你们在路上怕是不知晓,宴相调了赵江鹤回京,在京中任职,翰林院已将文书送了出去,眼下,赵江鹤应是已在来京赴任的路上了。” 郁夫人倒是意外。 这意外里,自是还有几分惊喜,“调回京中了?那是在何处任职?” 阮旭先走他们几日,近来户部的消息在京中都传开了,郁夫人只是因为刚到京中不知晓的缘故罢了。 阮旭笑道,“母亲,是户部员外郎。” 郁夫人面露喜色,“户部员外郎也是要职了,这次宴相这么大手笔?” 阮鹏程应道,“正好朝中出了些事,是赵家的运数到了。” 话虽如此,但郁夫人心知肚明,应是宴相照顾奕儿,当下,郁夫人心中欣慰,其实她本也是想同阮鹏程说起赵锦诺来,她对赵家的这个女儿既喜欢又满意,就冲着赵锦诺的颜面上,她也想大人拉赵家一把,眼下,这户部员外郎可不是一般的人情。 郁夫人叹道,“那需得向宴相道谢。” 阮鹏程道,“所以让奕儿明日去趟宴府,自己替他岳丈道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