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都市小说 - [综]如何温柔地杀死狂犬在线阅读 - 第149页

第149页

    “我无法擅自答应你的要求。”他冷汗涔涔地说,“我要先回去向大名请示过,才能给出回复。”

    “那我这里也是一样的回答。”

    她说着,不动声色地拉住斑的手,但对方把拳头握得很紧,澄从中感觉到了他的抗拒。

    她微微地感到了一些难过,但是……

    即使这违背了他的愿望,她也不可能永远心安理得地接受他人的庇护,更何况,这是唯有她才能去做的事。

    澄最终松开了斑的手,看向委托人,语气温文。

    “我等待你的答复。”

    第64章 妥协

    “以上, 就是我的理由。”

    叙述完毕以后,澄没有立即得到回应,无论是赞成的,还是反对的。

    ……不。

    澄默默地想。

    这大约已经是相当鲜明的反对态度了。

    她微微叹了口气。

    “抱歉,可是, 这样的巧合大约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在我故意提出过分要求的时候, 那位委托人先生没有立即拒绝, 我只能猜测, 我大约真的是非常合适的人选。”澄温声说, “想必发起联姻的邻国既知悉公主的形貌,又有防止以忍术顶替的手段……既然身为宇智波, 你应该知道这并非不可能做到,对么?”

    自从上次见面之后,两方又来往通过一次信, 大名一方拒绝了宇智波举族迁入火之国中心城市的要求, 但在贸易方面留下了商量的余地, 这样的反应也没有出乎澄的预料, 她顺势在稳定贸易关系的基础上,增加了关系到双边交易内容和价格的详细条款。

    那封信已经寄出了不短的时间,澄尚未收到回复, 但在因此而焦虑起来之前, 她还有必须要做的事……

    她还没能说服斑。

    “更何况。”澄顿了顿, 才继续说道, “我也没有想到过这件事……但是, 我不曾修习过体术,以及和普通女孩没有差别的体质,似乎也成为了对我有利的谈判筹码,而且还有随行保护的人——”

    “澄。”

    斑开口了。

    “你知道,如果我要杀死重重严密守卫下的贵族,只需要多长时间吗?”

    “你针对的是守卫都是普通武士的情况吗?”

    澄不轻不重地反驳道。

    “你没有明白。”他说,“杀死你不会比呼吸更困难,而它的反面,才是真正困难的事情。”

    澄不再言语了。

    斑随之安静下来,没有人看得见他心中正在发生什么,但他很快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这听起来很残酷吗?但现实就是如此。”

    斑站起身,冷冷地俯视着她。

    “你很弱小。”

    他的声音并不具有激烈的感情,但等到他离开以后,这几个字的余音似乎才终于在澄的耳边消散。

    澄低下头,看见的是属于自己的,一双柔弱而素白的手。

    这样的手,连苦无都无法很好地拿稳。

    它们连保护好主人都做不到。

    更不要说是去夺走谁的生命了。

    △△△

    澄说不清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离开房间的,大约是她太失魂落魄,直到被捉住袖角,她才发现泉奈就靠在门边,不知道在那里坐了多久。

    “……哥哥他不是那样想的。”他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但是,我们从来都没有认为你是……”

    泉奈不再说了,澄努力地露出一点笑,拉住他的手,与泉奈并肩坐下来。

    “累赘?”

    “——你不是,澄。”泉奈倏尔反握住她,“你永远都不会是。”

    “我啊,其实是知道这一点的。这么说大概会有点奇怪,但是,泉奈,我没料到我会以这种方式拥有家人。”

    澄温柔地,望进对方眼底。

    “这对我来说是非常宝贵的幸福……你和斑都是我很重视的人,我也明白,我同样被在乎着。”

    “澄……啊,抱歉。”

    泉奈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在握住对方的时候忘了控制力道,连忙松开了手,但少女的手背上已然被留下了清晰的印记。

    “不过,斑说的是对的。”澄在瘀痕处覆上自己的另一只手,再移开的时候,皮肤已经白皙光洁如初,“你看,泉奈,虽然我们谁都没有丝毫恶意,但是有的时候弱小本身就可能会导向难以避免的伤害,而且它又那样狡猾……”

    澄轻轻用手压住袖子。

    “因为弱小,所以理所当然地受到保护,所以理所当然地被认为没有付出代价的必要。”

    ——“泉奈。”

    她说。

    “时至今日,你已经经历了多少次战斗了,又有多少次陷入危机呢?大约连你自己都无法数清了,在这过程中,我却一直待在安全的后方。”

    “你们必须面对的疼痛和残酷,我从未经历过,一次都没有。”

    “那么,这样的我,是否还能自认为是你们的家人呢,泉奈?”

    我为你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你是你而已。

    你不用去做任何会使你不安的事情,这就是我一直以来为之战斗的理由——

    现在泉奈无法说出这些话了。

    他忽然理解了,对方怀有的希望和期盼和自己相同,而不同的是,她天然地被剥夺了实现愿望的资格,只得不断地在原地等待和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