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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于风暴中心的赵存,就这样不知不觉地逃过一劫,续命几个月。 韩悯点头:“那就好。” 傅询看了他一眼,对卫归道:“玄鹄军又不是你带出来的,他没问你。” “臣多话了。” 嘴里这么说,说着说着,他就走到韩悯那边,伸手摸了摸韩悯的大氅衣领。 “你穿这么多?很冷吗?” “还行。”韩悯吸了吸鼻子,又问他,“要一起去我家吃饭吗?” “吃什么?” “吃面。” 卫归想起一些不是很好的事情。 于是他摆摆手:“不了不了。” 他目送两人离开。 韩悯裹着石榴红的大氅,匆匆赶来,头发也没束。他本来就束冠不久,还不是很习惯。 而傅询一身窄袖玄衣,就走在韩悯身边。他比韩悯高一些,挨得太近,一转头,唇角就能擦过韩悯的鬓角,他确实也是这样做的,或有意或无意。 这样一看,好像是有点般配。 卫归忽然完完全全地想起自己说过的话—— 这两人要是能和好,我就倒立吃面,还喝汤。 今天韩悯邀他回家吃面,莫不是上天对他的暗示? * 马车里铺了好几层毯子,韩悯坐在马车里,等安定下来之后,脸颊微微泛红。 傅询用手背碰了碰他的脸:“很冷吗?” 韩悯摇头,吸了吸鼻子,衣领上的狐狸毛遮去半张脸。 傅询掀开他的衣袖,握住他的手,确实有些凉:“还让你跑了一趟。” “那等等我被家里人说的时候,就躲在陛下身后了。” 如他所说,回去之后,韩悯就被家里人训了一顿。 他私自跑出去,没告诉家里人,还是在这样的下雨天。 不过也不要紧,韩悯躲在傅询身后,撒两个娇就过去了。 一家人和傅询围坐在厅中吃晚饭,韩悯只能捧着粥碗喝粥。 天色渐晚,众人就都散了。 烛火微明,韩悯拢着手,和傅询并肩走在廊上。 “我还没来得及问,陛下要回宫吗?” “都跟着你走了,你才问要不要回去。” 韩悯从大袖子中伸出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 他有一点小私心,只有一点点,他今晚想和傅询一起睡,为了保证睡眠质量。 他还是病人,他可以任性一点。 “对了,我的那柄长剑,是陛下拿走了吗?” “是,那时在你房里,我顺手拿起来刺了韩礼两下,弄脏了,明天重新拿一柄还给你。” “也好。”韩悯顿了顿,“可是听兄长说,那柄剑是陛下的第一把剑。” 正巧这时,到了房门口,韩悯推开门进去,没等他回话。 炭盆已经撤下去了,但房间里还是很暖和。 白天韩悯睡觉,把傅询带过来的衣裳都搬出来做窝,起来的时候就放回去了,他还以为傅询不知道这件事。 韩悯洗漱之后,就裹着被子,抱着猫,坐在小竹榻上。 皇帝在这儿,肯定得让皇帝睡床,至于他,他也想睡床。 正出神时,外边忽然有人敲门。 小剂子抱着一床厚被子进来:“夫人说,公子睡房里那张小榻,让我过来帮公子铺床。” “好。” 韩悯抱着猫站在原地,他不想睡小榻,他想和傅询一起睡。 说不出口。 小剂子的动作很利索,收拾好之后,傅询也回来了。 韩悯怕黑,外边特意留了一盏灯。 烛火微明,韩悯身上盖着厚被子,面无表情地躺在小榻上,白猫趴在他的胸口,和被子一起压得他有些闷。 老毛病又犯了,睡不着。 他睁开眼睛,借着烛光,瞧了一眼放在外边的衣箱,再抬眼看了看那边相对的床榻。 手不自觉地摸着白猫的脊背,指缝穿过细长柔软的皮毛。 韩悯想,他是悄悄去把傅询的衣裳都搬出来,还是直接爬到傅询的床上好一点。 他清了清嗓子,轻声唤了一声:“陛下?” 傅询没有回话,韩悯试探着再喊了一声:“傅苟?” 睡着了。 韩悯轻手轻脚地把趴在被子上的系统搬开,双手把被子一搂,下了地,脚步无声,走到床前,再喊了两声,傅询确实睡着了。 他睡得靠外,韩悯只好小心地把被子放到里面,再从床尾绕进去。 才把被子丢进去,他就听见傅询道:“地上冷吗?” 韩悯循声看去,傅询正看着他,一双深沉的眼睛在外边烛火的映照下格外漆黑。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醒的,或许他根本就没睡,韩悯的所有小动作,他一开始就看见了,看得清清楚楚。 韩悯干笑两声:“还挺冷的,多谢陛下关怀。” 傅询还是看着他,没有说话,韩悯再笑了两声,要把自己的被子拿回来:“害怕陛下夜里着凉,所以想给陛下添一床被子,现在看起来,好像是不用了。” 他站在床前,弯腰伸手,动作之间,带起中衣衣摆,露出腰上两个小窝。 傅询呼吸一滞,克制住想戳他的念头:“你上去罢。” 韩悯求之不得,蹭一下就窜上床去。上去了,才觉得不好意思,解释道:“太冷了,实在是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