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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悯都这样求朕了,那朕就遂他的愿,离宋国公主远一点好了。 而韩悯还以为他是因为这件事情才不高兴,如今好了,也放下心来,专心吃菜。 傅询最后道:“你在外边,也不要招惹别人。” 韩悯疑惑:“我为什么要招惹别人?” “别人招惹你,也不要理。” “别人为什么要招惹我?” 韩悯小声地补充了一句:“明明只有你最喜欢招惹我。” 可是本来就是这个道理。 只有傅询最喜欢招惹他,只有傅询知道他这个人有多好玩,他多招人喜欢。 在傅询眼里,他简直就是个行走的小宝贝。 所以傅询才单单嘱咐他这一句。 用过晚饭,韩悯便要出宫。 傅询吩咐人套好车,要亲自送他回去。 韩悯又推辞不过,两人便同乘一车回到柳府。 他下了地,傅询掀开车帘:“你回去罢。” “是。” 韩悯行了礼,要送走马车,再回府里,却不料马车也不动。 傅询又道:“你先进去。” “好。” 于是韩悯从偏门回了柳府,傅询看着他进去了,才吩咐驾车。 明日一早就要启程,韩悯洗漱之后,就吹了灯,抱着长剑,躺到榻上。 忽然想起傅询之前问他,想不想换一个东西抱。 难不成他想要把这柄剑拿回去?还是要换一个东西送他? 还是暗示他,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省得有损颜面? 韩悯不明白,将这个问题抛到脑后,调整了一下姿势,很快就睡着了。 难得的一夜好梦。 * 翌日一早,小剂子就敲门把他喊醒,端来热水与早饭。 “公子昨晚睡得可好?没熬夜吧?今日一早就要走呢。” 隔着帐子,韩悯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 “没熬夜,我昨晚很早就睡下了,现在精神特别好。” 他掀开帐子下床,甩了甩胳膊。 洗漱完毕,还在吃早饭,柳停就来了。 “悯悯,你可好了?” 韩悯将蟹黄包两三口塞进嘴里,用帕子一抹嘴:“好了。” 这次去桐州,韩悯带着小剂子和卫环,柳停只带了一个小厮,带的东西也不多,一切轻便从简。 而此时,柳家人与杨公公、梁老太医,都在正堂里等着。 在老人家看来,他二人还是年轻,到底不经事,需要多嘱咐两句。 柳老学官嘱咐柳停:“你师弟年纪小,多照顾他。等到了桐州,看看你jiejie和佩哥儿好不好,再问老韩史官好,说永安一切都好。” 柳停一一应了。 他又叮嘱韩悯:“你师兄性子太和软,有些事情该你拿主意,你就做主。代我问你爷爷好,告诉他快回来。” 韩悯点头:“我记住了。” 而后柳夫人把柳停拉过去说话,无非是让他好好照顾自己,又拿了些东西塞给他。 “昨天夜里才想起来,都是路上用得着的东西。” 柳停刚要推辞,站在一边的柳岸笑着道:“你娘昨天晚上睡到半夜,忽然把我摇醒,让我去置办东西,收着吧。” 柳停这才手下东西。 而韩悯也被几个老人家拉到一边。 杨公公拿了一个小布袋子塞给他:“你爱吃的零嘴儿,都给你弄好了,船上无聊就吃。” 韩悯应了,刚要伸手拆开来吃两个,就被他打了手。 “无聊的时候才吃,现在吃都吃光了。” 韩悯委屈巴巴的,杨公公缓了神色,摸摸他的头发:“你爷爷是不是从来不给你买东西吃?只有跟我你才能吃点东西,等老韩头回来,我说说他。” 梁老太医道:“去你的吧,明明就是你把孩子弄哭了。人家远在桐州,还要担这个罪名。” 他把韩悯拉过来,塞给他几个药瓶子:“一些药丸子,你小时候常吃的那种,甜的。你身子弱,要多补补。” 韩悯把药瓶放进杨公公给他的、装零嘴的袋子里。 随后杨公公转向小剂子:“照顾妥当了,不要躲懒。你自己也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情就跟悯哥儿说,他有主意。” 最后柳老学官也塞给韩悯两册书卷,让他带着路上看—— 被杨公公和梁老太医丢回去。 “都有一个月见不到了,你竟然还给他布置功课?那船上都颠得不行了,还看书?再看该把眼睛给熬坏了。” 柳老学官试图讲道理:“业精于勤……” 杨公公心疼地搂住韩悯:“就一个月,没事的。悯哥儿听话,咱不做功课了。” 柳老学官佯怒道:“你这老头,你自己不识字,别带坏我的学生。” “不识字怎么了?等老韩回来,他就会教我了。” “你再学也来不及了,你老了。” 两人争论不下,最后将目光投向梁老太医。 梁老太医把问题抛给韩悯:“看悯哥儿,他想拿着就拿着吧,路上也好解解闷。” 最后韩悯还是将书册收起来:“老师放心,我闲时会看的。” 再说了一会儿话,外边的小厮就来通报,说马匹已经备好了。 再道过别,几人便翻身上马,再过一会儿,就连背影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