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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识问:“你出去这几天,又是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韩悯否认:“没有,累极了倒头就睡着了。” “方才在爷爷面前,那话是真心的?” “真,真得很。” 韩识轻笑,没有说话。 韩悯解了衣裳,爬上榻,缩在被子里,只露出脑袋。 韩佩坐在他身边,小手拍着他,哄他睡觉,给他唱歌,没唱两句就歪到他身上,快要和他一起睡着了。 韩识也在榻边,看了他一眼:“你睡吧,哥就在外边。等你睡醒了,哥有事情审你。” “嗯?”韩悯半坐起来,接话道,“嗯,那我要说……你瞧,识哥儿疯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先睡,睡醒了我问你。” 作者有话要说: 接的那句话是《红楼梦》里的,行酒令的时候,黛玉说了《牡丹亭》《西厢记》里的句子,事后宝钗找她,说的那两句话 ——我要审你。 ——你瞧,宝丫头疯了。 所以哥哥要问的事情是(哔——) 韩家三子真绝色(吸溜) 第7章 一声哥哥 奔波十数日,直到回了家,兄长在身边守着,韩悯才稍稍安下心来,缩在榻上睡了一上午。 醒来时,正是午后。 他揉了揉眼睛,抱着被子坐起来。 屏风隔着,韩识在外边。 韩识跪在书案前,正提笔写着什么东西,他写得仔细,一笔一划慢慢地描。 韩悯掀开被子,正要下榻。 韩识听见动静,转头看去:“起来了?” “嗯。” 韩悯从床头拿了衣裳披上,一边系衣带,一边走出去。 他凑到韩识身边,看了一眼:“兄长在写什么?” 韩悯定睛一看:“诶?” 系统有剧透的功能,韩家要被抄家的前一段时间,系统便告诉他,韩家可能要出事。 只是那时系统说得不明不白,韩悯便做了两手准备。 一是让家里人都小心些,看能不能避开这场祸事。 二是他自个儿暗中存钱,想着如果实在是不行,就带着家里人往南边跑,渡海去琉球岛。 后来自然是没能避开这件事,也没走成,就在桐州安置下来。 他自个儿存了些钱,但也不能坐吃山空。 他是罪臣出身,旁的人不敢用他。 所幸他的字好看,是韩爷爷亲自盯着他练了十来年的,所以在桐州这两年,他就出去帮人代写书信,也抄些书卷,挣点小钱。 他临走时接了个抄书的活儿,只是去了一趟柳州,就耽搁下来。 韩识现在抄的,就是那本书。 大约是想着韩悯辛苦,所以帮他抄两张。 韩悯道:“兄长放着吧,等会儿我来抄。” 韩识放下笔:“你的字也太难仿了。” “兄长是拿惯了刀剑的嘛……” 韩悯反应过来,没再说下去,悄悄地觑了一眼兄长的脸色。 韩识浑然不觉,只道:“早知今日,小时候爷爷盯着我们练字,我就不应该跑出去玩儿。不过还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 他放下笔,拿起收在最底下的一沓纸张。 韩悯脸色一变,那东西他明明放在最下边的,怎么被…… 韩识将东西放在案上。 那是一叠书稿,最上边几个大字,应当是书名—— 《圣上与御史的二三事》 当然不是真事,大齐真正的皇帝都四五十岁了。 故事都是韩悯自己想的。 至于写的内容,从书名上也看得出来。 韩识道:“前几日想帮你抄抄书,结果从你的书案上翻出这个来,这是什么?” 韩悯摸了摸鼻尖,心虚地挪开目光:“这是……” “我就说,你单给人抄书,银钱的数目也对不上。” 韩悯小声辩道:“这才是第一本。” 韩识抬头:“嗯?” 韩悯愈发低了声音:“从前只帮人续了两年的话本,这是我自个儿写的第一本。” 韩识笑出声:“你还是多年熬过来的?” “那当然了。” 韩识再笑了笑,把书稿放回去:“罢了,写就写罢,也没有别的法子。就是别让爷爷知道。” 韩悯点头,拿起案上的书卷,把书稿遮挡住:“我知道。” 韩识又问:“诶,书里那个温御史,是不是你比照着温言写的?” 韩悯抬头:“你怎么知道?” “你傻啊,你给人家在话本子里也姓温,咱们认识的姓温的就他一个。” “哦,是吗?那就改姓‘寒’好了。” 韩识皱眉:“本子里那个圣上,又是比照着谁写的?” 韩悯理直气壮:“定王爷啊。” “你刚刚让改姓‘韩’?韩悯,你……” “哥,文艺创作和现实生活不能一一对应。而且我是说天对地,山对水,温对寒那个‘寒’!” “是吗?” “是啊。” “行,你心里有数就行,别叫爷爷知道。” “嗯。” 韩识看着他整理书案,认认真真地把书稿藏好,最后对他道:“给你留了饭菜,在厨房灶上热着,快去吃吧。” 他伸出手,牵起弟弟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