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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重华看见好友背上的树袋熊,又道一句:“女无赖。” 女无赖得意的冲他扬下巴。 云重华忍不住给她泼冷水:“苏教主还没同意你们两个的事呢,别得意的太早了。” 气氛顿时僵了下来。 白元秋抿唇,清丽的小脸上笑容点点消失,目光不由流露出冷硬肃杀之意。 苏行止托了她一下,轻声唤道:“师妹?” 片刻,白元秋小声:“我没事。”哀怨的趴在师兄背上,“我用诚心感动苏教主。” 苏行止笑:“苏教主?”他是你什么人啊? 白元秋改口:“我用诚心感动你师父。” 脑袋上再次被柔柔的弹了一下,苏行止声音如含春水:“你师父,嗯?” 旁观者云重华真心想说,行止,教育师妹的时候态度不要那么温柔,你这样,谁知道是在责怪还是在激励啊? 白元秋斜睨苏行止:“好吧,我用诚心感动师父。”最后两个字被她含在舌尖上,说的辗转反侧,意味深长。 苏行止脸色微红,然后忍也忍不住的笑开,仿佛三春的玉英琼苞都齐齐绽放在此刻。 云重华愣了下才反应过来,阿念的意思是,反正我迟早要嫁给你,诚心喊他师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春风招摇。 苏行止笑着,背着师妹步步走过通天道。 越靠近山顶,周围温度越低,累枝的花串渐渐变作含苞的青涩模样时,天衣教总舵也便到了。 重楼掩在丛山中。 苏少教主事务繁忙,很快就被苦苦等候的下属带走,云重华做了个待会来找你的手势,便也离开了。 白元秋微微颔首,自去拜见教主大人不提。 她是教主次徒,弟子回来,于情于理都该去拜见师尊,白元秋缓步走到正殿阶前,地上大理石光可鉴人,中间汉白玉阶上雕刻着莲花纹理,繁复而庄重。 白衣少女隔重门跪拜,行礼如仪,然后安安静静站起,侧身避到一边。天衣教众无诏不可擅入主殿,她只好等待教主扈从回禀后再决定能否进门。 并没等太久,门内便有人出来回复。 瑶台姑娘,苏折柳身边的侍女长。 “教主说知道了,请巡察回去。”瑶台温婉道,若非见惯世面,只怕就忍不住露出难堪之色了。 她心中甚为白元秋不平,明明阿念如此优秀聪慧,勤勉且不失坚毅,为何教主却总不待见她? 白元秋倒甚为习惯这种待遇,见瑶台面上似有愤愤不平之意,含笑安慰:“师尊教务繁忙,我本不该在这时前来打扰,还是等师尊闲暇之时,弟子再来拜见。”伸手抚平瑶台眉宇,小声,“替jiejie们带的玩意儿,稍后便遣人送去。阿念以后未必能常常呆在千寻云岭,有什么棘手之事,可以叫楚楚去找我。” 带的并非什么名贵事物,青霜jiejie故乡的特产,荷绿jiejie家里的书信,加上一点新鲜流行的小玩意,并不费事,白元秋身居巡察,这些事吩咐一声自有人去办妥。 瑶台心中感动,她们这些小小侍女,只是在白元秋年幼时候照顾过些许,可随着阿念渐渐长大,不但不曾忘记旧事,更是时时加以关照,也不求她们做什么事情。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瑶台道:“待教主闲暇时,我……” “jiejie们千万不要再师尊面前替我说话。”白元秋双眸如蕴流泉,清澈明朗,此时低声带笑道,“我好歹也长大了,怎能总是劳烦师尊他老人家惦记?” 瑶台微笑,难为你把不想见教主说的这样隐晦,她温柔道:“我看着你长大,阿念一直是好孩子。”切切叮嘱,“女孩子在外边,也不要太辛苦了。” 白元秋但笑不语,挥别瑶台,朝师尊居所再拜而去。 她的住处杏雨时,乃是苏行止少主府邸旁隔出来的一个独立院落,夜间两家灯火遥遥相对,虫鸣草甸,月映池塘,她在这里吹笛,师兄就能在那一头抚琴相和。 行至中途,云重华果然如之前说好的那样在路边候着她。 “现在就来了?这次教主让你等的还不算久。”云重华笑道。 “你寻我何事?”白元秋白眼视之。 云重华欲言又止,清俊的脸上竟浮起一丝红晕。 白元秋围着他绕了一圈,很是稀奇的打量着,调侃道:“重华兄今日粉面含羞的模样,真真算得上人面桃花,可惜在下不长于书画,否则非得记下这一幕不可。” 云重华对发小的文学造诣表示绝望:“粉面含羞是给你这样用的?”接着道,“我找你是为了林荃的事。” “林荃。”白元秋回忆这个名字,想起来了,“她似乎是你身边的……”顿住。 云重华眼睁睁看着白元秋的表情经过回忆,思考,惊讶,恍然,最后定格在似笑非笑上,故作镇定道:“林荃要出来做事了,正好分配到你手下。” 白元秋微笑:“是么,原来新来的人是林荃jiejie,你知道的倒早。” 云重华举手投降:“我承认,是我特地安排的。”微微沉默,“以她的本事,做侍女的确太委屈了些,阿念既然有心立业,叫林荃跟着你也好。” 白元秋点头:“知道了,我会替你照顾她的。” 云重华果断道:“不必如此。”解释道,“以她的性子,既然选择离开,大约也不想被人格外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