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
马小强的声音让董西培回过神来，大脑也重新开始转动，原来周老爷说的都是真的，这也为什么一个杂役能好端端的放了奴籍并且还得到了个小院子。 后怕的他头上冷汗直冒，自己还作死去要挟她买药方，真是老寿星上吊，闲命长了。 马上转换表情，狗腿地谄笑“大仙！你刚刚说什么！” “说我有药！”有靠山的桃花见之前还高高在上的董少爷一副狗腿的样子，心里暗笑。 “真的可以治我的病！？”董西培被这个病折磨的生不如死，他好几天不能睡觉了，哪怕不喝水，一天也要尿几十次，次次都宛如凌迟般痛苦。 “这个药连吃7天，不相信的话可以先给你一天的。”桃花从腰上解了一个荷包，这就是个普通装东西的荷包，简陋得很。 “相信相信！”董西培怕自己一不小心被她给弄死了，一点也不敢露出半点迟疑。 桃花见他迟迟不提银子，手里的荷包也就没递出去，见2个呆若木鸡盯着他手里荷包的主仆，她轻咳了一声。 还是董西培脑筋转得快些，踢了站在一旁的马小强，却不小心扯到了大腿根，倒吸一口冷气，并起双腿，从压根里挤出几个字：“给大仙拿500两银子！” 又对桃花讨好道“孝敬大仙的！” 落英满意董西培的价格，但她也不能太jian商了，虽然没有桃花的药，董西培靠自己的抵抗力熬了过去，以后寿命也会大减，并且雄风不在。 其实500两一点都不贵，但考虑到这个世界的消费水平，她在荷包里放了5副药，传音告诉了桃花。之前的周夫人和王氏的钱都是讹来的，算不得正常价格。 “这里有5副药，多的4份留着是给你自己吃，还是卖，都随你。”桃花把手里的荷包终于递到了望眼欲穿的董西培手里。 董西培被这突然的惊喜给惊住了，没想到大仙做生意这么实在，只要疗效好，就不愁卖不出去。 据帮他看病的老大夫说，最近城里有很多他这样的病人，来源都在春香楼。 董西培完全没考虑过，万一这个药是假的怎么办。 “当然，还有一个要求，就是帮我办去乾都的路引！” 董西培楞了下，答应说：“好”大仙要离开了？那怎么办？他还没想到什么方法，桃花就离去了，说好三天后过来拿路引。 桃花回家后，没有暴露出任何异常处，第三天早上带着烧饭婆子离开了家，江氏自然会问她去哪儿，她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出来了，小院子房契放在了自己床上，这应该算是还了父母8年的养育之恩了吧。 吃了三天药大好的董西培这回早早在家等着桃花了，桃花拿到路引后，董西培说：“大仙，你要去乾都的话，路途遥远，不如小的派人送你们过去？” 落英本来是想让桃花一路游学至乾都的，董西培说送她过去，落英没想拒绝，指望桃花成长起来还要很久，直接借用董西培的钱权不无不可。 “我去乾路上会走得很慢，主要是游历为主。”落英告诉桃花她自己的意思，即将去外地，还是从来没离开过府城的桃花她害怕啊，如果能有人护着自己也是求之不得。 董西培见桃花没有拒绝，马上打蛇随棍上：“走多慢都没事！马小强你认识的，还有一个是马嬷嬷，马小强的娘，就2个人。” 桃花点点头。 马小强赶了辆马车出来，桃花上车一看，里面收拾得妥妥当当的，毫不留念地挥别了董西培，催着马小强赶车。 乾都是大周朝的国都，也是有钱人最多的地方，董西培暗暗想着，只要和大仙搭上线，以后自家再上一个台阶是妥妥地了。 有钱有闲的桃花刚到下一个镇上，就准备义诊，她对风土人情、大好河山、人文趣事都不喜欢，现在只对看病感兴趣的。 在客栈歇下来后，跟客栈借了张桌子，急慌慌地在大马路边摆起了摊子，让马小强买了块布，上面写了妇女义诊4个字。 第129章 半天下来, 连个询问的都没有，桃花讪讪地招呼着马小强扛着桌子给人送回去了。路上的行人见是个小姑娘，连围观地都没有。 有些丧气的桃花跟落英说：“好难啊！” 这和烧菜、绣花、练武功都不一样, 这三样只需要自己努力给自己看，而成为一个女大夫, 努力以外还需要别人的认可和接受, 还真不是短期内可以做到。 第二天一大早, 桃花又在同样的地方摆摊了, 还是一样没有人找。假装没看到2个婆子和马小强的眼光, 桃花不好意思地说明天继续赶路。 路上停了几个地方，结果都是一样的。 备受打击的桃花后来再也不要求义诊了, 每天努力的在车上背落英教她的知识。 落英看出她的迷茫, 等到了乾都，自己在去开导桃花，现在还是让她多思考思考。这一路上落英没怎么进空间, 作为没有味觉触觉和实体的生物体，她不确定自己以后是不是都这样了，偶尔也很害怕自己永远这样了，毕竟投胎到了不喜欢的世界, 也会有生命结束的一天, 这种生物体她都不知道怎么离开。 到了乾都后，见识到乾都的繁华桃花都没开心起来，在客栈住下来后，淡定地吩咐了马小强去找房子，乾都不愧是国都，马小强连连咂舌，一套很小的小院子, 就要280两，这里很多人家都是一大家住个小院子，拥挤不堪。 马小强按照桃花的要求来找房子，不要脏乱差的环境。 房子不需要太大，但最低也要有5间屋，价格不超过400两，最好是300左右。 马小强照着这个要求，跟着中人跑遍了全城：“小姐，东城有一处小四合院太贵了，西城那边比较乱，城南甜水胡同一处院子比较合适，3间正房4间厢房，380两。”马小强自从跟了桃花，就改口喊她小姐了。 桃花去看了房子后，也是定下了380两这套，她出来的时候只有董少爷给的500两银子，一路上花销了些。 买完房子又置办些家私，到手的银子又只剩一点点了。 最近她们一家进进出出地买东西置办房屋，周围的几家街坊邻居有好事的，假装偶遇来打听她家的情况。 得到桃花授意的两个婆子对外说，小姐是从外地来乾都寻亲，没寻到只好买了处院子慢慢找，而且自家小姐是大夫，专门看妇人病的。 邻居甲吃惊：“听说了吗？那个娇滴滴地丫头居然是大夫！” 邻居乙不可思议：“骗人的吧？哪有这么年轻的大夫，张山家的小子在同仁堂学了10年还没出师呢！” 邻居丙撇撇嘴“也有可能是说大话的！” 一个14、15岁的小丫头居然说自己是大夫，还是专看妇人病的消息，像个笑话似的，几天功夫由甜水胡同传遍了南城。 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话题。 几天后家里里外都搞清爽后，桃花cao心起以后的生计来，也知道外人不可能听到些零散消息，就敢来找自己看病。 打听到城南和城西交界处，每逢三就有一个大集，卖着周边乡下的农产品还有小商贩摆摊卖杂货，只要交一笔钱就可以去摆摊了。 这次桃花带了落英给她做的牛皮背包，里面有不同大小的分隔。放了一些常用药。为了保持药效，专门用的瓷瓶，不像以前，掏出一个纸包，看起来像极了江湖游医。 到了集市，前面的好位置都被占了，他们在这条街的拐角处，借了张桌子。 “那个小姑娘是干嘛的？”几位大嫂在路上碰见，聊了起来，眉清目秀的白白嫩嫩的一个小姑娘，穿戴都还不错，坐在桌子旁，身后站一个婆子和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桌子腿上还绑了个竹竿，竹竿上飘扬着写了4个字的蓝布。 她们不认识字，转头看见街上一个看起来认识字的书生：“秦英家的二小子你过来！这写的什么！”胖婶子指着蓝布问。 书生看了下，红着脸举起袖口，挡住自己半张脸：“看病的，不要钱！只看妇女。”说完低下头，大踏步逃走了。 “嘿，这孩子怎么还不好意思呢？”瘦婶子取笑了下那书生，胖婶子听见不要钱，拉住旁边的瘦婶子和矮婶子：“走，去瞧瞧！” 胖婶子一屁股坐在桃花桌前预留的凳子上，瞅瞅这个小姑娘，叫小姐应该不行，没有哪家小姐这个样子的，叫丫头好像不够敬重：“姑娘！”大概是桃花看起来像那么回事，大大咧咧的胖婶子有点怂了，底气不足的问道：“你这儿免费看病啊？” 终于来人了，眼神放空的桃花精神一震：“婶子，不是什么病都看！” 三位婶子面面相觑看了眼，印象里大夫都是什么都看的。 “我只看妇科！有难产的也可以看看！”难产是落英要求她说的，她当过几十年的妇产科医生，对于女性生产时候有多危险，是很了解的。后世难产还可以剖腹产，古代一个胎位不正可能就要了2命了。 “妇科？”又是听不懂的词语。 “就是女人病。”桃花假装镇定的说出来，其实她也很不好意思。 三位婶子老脸一红，胖婶子更是从凳子上跳起来，似乎凳子上有针一样：“我没病，不用看，走吧！”拉着旁边的2个婶子逃似的走掉了。 桃花脸色也是青白交接，不过她及时调整了自己的情绪，逼着自己一定要等下集市散了才能走，后来再也没有这么虎的婶子过来了，慢慢地，街上摆摊的都知道她这边是看妇科的了，不时有打量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声音传来。 收摊的时候，桃花大大地松了口气。 “你说谁会在大街上看病啊。”桃花太沮丧了。 她其实也意识到，没有女人愿意在街上找她看病，比如她注意到一个小媳妇模样的妇人，一直在不远处盘旋，看了她们好几眼，最后还是走了。 “嗯，是不会。” 但她们会找到家里来看病。 小媳妇李氏第二天敲响了桃花家的门，马小强就住在大门旁边的厢房里，开门后见是一个小媳妇，有点楞神。 “我找大夫。”李氏低着头不敢看马小强，她不知道小姑娘姓什么，但听过自己婆婆在家说过，这家是才搬过来的专看妇科的女大夫，而且她在街上也看到她在摆摊了，就想来看看。 “哦哦！请进！”马小强惊奇居然有人找上了门。 带她去了西厢房。 李氏见厢房里有一张浅蓝色布帘，把一屋子一分为二，里面是一张奇怪床，比正常的床短，床脚还要2个架子不知道干嘛，另外一个柜子，里面摆了些她不知道的东西。 外面也是一张柜子，还要桌子和2张板凳，整个屋内墙壁涂得雪白，简洁得让她觉得冷，踌躇着坐在了凳子上，不安地等着大夫过来。 “月事正常吗？” “不正常。”李氏看着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拿着奇怪的笔问她情况，还是有些担忧，毕竟小姑娘太年轻了，都没成亲过，这能看得好吗？ “有哪些不舒服的地方？” “这儿胀痛！”她指着下腹部说。 “到床上躺着，我给你看看！”桃花指着床说。 李氏吓白了脸，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你开点药给我！” 桃花还没看过真人的病灶，只会理论知识，如果是其他症状李氏不愿意，自己也能给她开点药。 但阿英姐已经把李氏的症状告诉自己了，是她小产后，zigong内还有残留的胎盘组织引发起的发炎，不清除的话吃药也没用。 “不看的话，我是没办法知道你哪里里不好，也没办法开药啊！”桃花极力劝说她，阿英姐没教过她把脉，自己也不能假装会，总不能望闻问切啥都没干，空口就说她肚子里有东西。 李氏坚决不同意上那张奇怪的床，桃花也没有开药给她，平常的中药她家是有的，再说桃花也不会开药方，只会做几样药丸，因为阿英姐说这几样药丸，就够妇科用的了，如果这些都治不好，那就是绝症了。 桃花只好告诉她，如果症状加重了，一定要过来，不然会影响以后的生育。 第130章 李氏过了十来天, 就过来找桃花了，身体上不舒适的感觉，让她心情烦躁, 已经影响到家庭和睦了，并且她自己感觉到, 症状越来越严重。 桃花后来也检讨了下自己说话的方式。还有思考怎么减少手术带给她们的羞耻感, 和落英商量后, 决定给这些需要手术的人吃一种麻药, 在无痛状态下完成手术。 李氏在桃花看小白鼠的眼光中睡了过去, 等醒来时候，身上清清爽爽, 除了下腹有些不舒服, 其他都没异样，带着药回家去了，心里虽然很怀疑她的医术, 但药都开了，吃还是要吃的。 桃花只去了集上三次就不去了，因为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她了，偶尔也有几个人来找她看些妇科小毛病, 一般都是几天药丸就能搞定。 一个多月以来也接生了几个难产的产妇, 甜水胡同有个女大夫的名声也渐渐传了出去，桃花放出风声，产妇只能来她家接生，大部分人都不习惯，除非真的是觉得难产了，才会想着来试试看。 赚的钱很少，少到桃花有点怀疑自己能不能养得起家里三个人。 “蒋姑娘、蒋姑娘！”有人拍门, 马小强揉着眼睛爬起床，打开房门看到天还没亮，这会敲门的肯定是城内的人，他拎着马灯打开大门，见门外一辆手拉板车上，铺了一层稻草上，上面躺着一个盖着薄被子也能看出是大肚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