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
2两银子看起来挺多，她和婆子两人省着点也能用上几个月，可这样没有经济来源也不行啊，桃花急了起来。 自觉落英教的她已经学得差不多了，想去找患者实习下，可这个比较麻烦，总不能摆个摊或者挨个上门去问你有没有病吧，上门不用说会被人打出来。 摆摊更不用说，哪个人会在摊子上说我哪儿哪儿有病。 桃花岁数还小，不管是做哪一行，没有人师父带领，很难入迈入到别人都定好的行当里，本来落英是打算过一年再说，可桃花等不及了。 “我们去青楼吧！”桃花想到最容易生病的那群人。 落英对青楼女子没什么偏见，大家工作不同嘛，何况在这个朝代，她们的工作是合法的，但桃花可是实实在在的本土人。 “不好吧！”她好歹也要为桃花想想后果，才14就出入青楼，对她的名声不好。 “没事，大不了以后我不嫁人！”桃花不在意的说。 落英还是摇摇头，这个年纪太是太小了，心性不定，这会不想嫁人，下次遇见个心仪的人，就想嫁了也说不定。万一到时候因为去青楼的原因被人嫌弃了，到时候后悔来不及了。 “不急，等等！”她总觉得周老爷这波风流债传染的不仅只周夫人，也许还有王夫人、李夫人，这病传染性很高。 城里最大的商户是董府，名下有几十家店铺，分布在府城周围，当家老爷是董老爷和董夫人，名下几个儿子，嫡庶都有。 大少爷的卧室里，正和蒋嬷嬷说话的王氏冷下脸来，随后又眼睛一酸，大颗大颗的泪珠落下来，委屈至极！ 王氏是董府大少爷董西培的发妻，她的乳娘蒋嬷嬷，耐心劝她：“周府的老爷那次和大少爷，一起去的春华楼，这春华楼里的小婊砸们，各个都有病。这次也是他亲口说周夫人治好了！您就让我去找那个小丫头吧！” “怎么能在外面多嘴内宅的事呢！我是宁愿死，也不愿意被人知道自己那里病了！”王氏恨不得马上就去死，董西培这个混蛋！一天天的就知道在外面吃喝玩乐，家业都要被二弟抢光了，还……惹得她一身的病。 悲从中来的王氏用手帕捂住嘴，呜咽地哭起来。 果不其然，桃花她们是过年前腊月搬过来的，还不到正月15，苗嬷嬷带着一个人来找桃花了。 看门婆子迎接她们到了客厅，上了茶：“嬷嬷今儿来，是有何事？”桃花端着身子，按照落英教的礼仪，接待苗嬷嬷。 苗嬷嬷还是怵着桃花，只是周夫人吩咐的，她不得不来，目光不敢和桃花碰上，眼神飘忽地看着简洁干净的客厅：“这是董府的蒋嬷嬷，她想求点神药。” 说完用手捅了蒋嬷嬷一下，蒋嬷嬷从进屋就不大瞧得起桃花，他们董可是和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富商，这个桃花据说之前还是周府的一个小丫鬟，不知道哪里来的药。 “你们的药多少钱？”蒋嬷嬷长得白白胖胖，睨视一眼桃花，微微昂起脖颈，像只骄傲大胖白鹅。 桃花慢斯条理地起身，从条桌上的药箱里，拿出一个小荷包，扔到桌上:“这要看你们主子的命值多少了！你看着给吧！” 里面的药是和周夫人一样的，可以治疗多种复杂的炎症，这也是落英让她学妇科的原因，一般的炎症不难治，复杂的症状在这个年代就是等死，小症状她们也不愿意找男大夫，小病拖成大病，挺适合桃花的。 这回答可和蒋嬷嬷想得不一样啊，一时为难住了，给得少了她们在背后败坏周府的名声怎么办？给得多了她也做不了主啊！蒋嬷嬷面露难色，迟疑的眼神看向苗嬷嬷，可苗嬷嬷眼睛就是不和她对上：“这……” “没事，这是3天的药，你先拿回去！” 蒋嬷嬷喜出望外，这一分钱没花就得到了药，白胖的脸上露出假兮兮地笑容，推辞了下：“这怎么好呢！” 一直冷眼旁观的苗嬷嬷心想，来了来了，又是这一招，先给三天的药！然后再想办法治你，看把你高兴的！她抱着看好戏的心情，加上周夫人特意关照，对外不许说桃花的不对劲之处。 两人出了桃花家后，蒋嬷嬷不在意地问道：“这小丫头还挺会做生意啊！你们家当初给的多少银子？” 给多少苗嬷嬷也不知道，但她是听到桃花开口要一套宅子和100两银子，加上卖身契，大概200两吧，但这话自己可不敢瞎说，推脱道：“我只是个下人，哪儿能知道呢！” 蒋嬷嬷没有多问，回到府中如实回答了这次去桃花家发生了什么事。 “哦？一个不到15岁的小丫头这么厉害？不是一直做丫头，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药？”王氏从荷包里倒出三个白纸包的药，拆开后，一颗圆溜溜地黑药丸散发着草药的药香味。 蒋嬷嬷瞧了瞧四周的丫鬟，挥挥手屏退了她们。自己轻声告诉王氏这个药怎么用 王氏一下羞红了脸，手里的黑药丸像是个烫手山芋似的，扔回了桌子：“怎么还有这种药！会不会是骗子？” “我觉得就是骗子！”想了想后，王氏笃定道，怎么看怎么不像正经人做出来的药。 蒋嬷嬷不敢替她拿主意，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这个周老爷应该不像是骗大少爷的。” 桃花在两位嬷嬷回去后，挺直的背一下子弯了下来：“和她们说话怎么比炼药还累啊！” “挺直身板！”落英用精神力幻化出棍子，敲敲她的背。 桃花从小在周府，干的都是超出她能力的体力活，小小年纪的背就有些驼，经常提醒她也没用。 “这个董府会是个大客户，只要有她一家，你就不愁吃喝了！” 桃花高兴起来，没钱抠搜搜地日子太难过了，除了妇科药，她还想炼其他药，比如阿英姐说的伤害药、咳嗽药，这些都需要银子的。 第126章 蒋嬷嬷伺候着王氏躺下后, 拿过装药的荷包，放在屋里的梳妆台上，转头对着王氏说：“大少奶奶, 药放这儿了！” 王氏避开她的眼神, 翻了个身, 面朝着墙壁，假装自己要睡了。 蒋嬷嬷对着值夜的小丫头说：“好好照顾少奶奶。”她年纪大了，王氏准她不用值夜，晚上可以回自己的屋里正常休息。 被疾病折磨得迟迟不能入眠的王氏在床上辗转反侧半天后，恨恨地掀开被子坐起来‘不管了, 哪怕是骗子, 也要试试这个药！’ 外屋榻上的小丫头粘上枕头就能睡着, 董西培最近天天宿在刘姨娘那，她做贼似的偷偷下了床，摸黑走到梳妆台那, 又摸黑回了床上。 待红着脸上完药后，用手帕擦了擦手，‘但愿有用’‘唉！肯定是个骗子，我居然信了！’各种心思在脑海里翻转，不知不觉中睡熟了。 一觉到了大天亮，直到丫鬟喊她起来去给老夫人请安，王氏努力睁开眼睛, 又发呆了会才起来。 多久没睡得这么熟了？ 因为生病的缘故, 入眠难易惊醒, 没想到昨晚一夜没醒, 睡眠充足的她精神头都不一样了。 ‘大概是和外伤用金疮药是一个道理吧, 用在病灶处才能立竿见影的起效’舒服了很多的王氏相信了蔡嬷嬷拿来的药不是江湖郎中的假药。 又偷偷摸摸用了一次后, 王氏让蒋嬷嬷去拿剩余几天的药。 “少奶奶，带多少银子过去？”蒋嬷嬷可不敢擅作主张，给得少和给得多都显得她里外不是人。 “带100两过去！”100两对平民百姓来说是笔巨款了。 蒋嬷嬷顺利的拿回了药，王氏用完这些药，神清气爽的她感慨道，没有什么能比得上一具健康的身体。 早起去给婆婆请安，碰见了几天没见的董西培。 两人演了回恩爱夫妻后，从婆婆那儿出了门后，王氏哼了声，扭头便走。 看着她脸色红润地甩着手帕冲自己哼的样子，董西培心里痒痒得，眼珠子转了转，跟了上去。 “秋灵！你看看我呀！”董西培发挥自己二皮脸的功力，死缠着王氏，记得她前几天还病恹恹的？ 院子里几位姨娘他最爱留宿在方姨娘那，半个月前两人同房时候方姨娘就要死要活的说疼，后来王氏也是这样，害得他最近都是在刘姨娘那儿。 “我今儿就在这儿了啊！”王氏眼里闪过喜色，马上又冷下脸来：“不要，你脏得很！” “我好好洗洗，用胰子洗好不好！”董西培腻歪在她身上，还动手动脚！ 王氏受不了，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松口道：“一定要洗干净!” 屋外的蒋嬷嬷听见屋内两人的欢笑声，松了口气，大少奶奶生了个姐儿还不满一年，在不抓紧生一个小小少爷，底下的姨娘们可就沉不住气了。 “买东西为什么这么开心呢？”桃花带着烧饭的婆子，两人各背了一包裹的药材回家。 把包裹送到西屋的药房，桃花感慨地跟落英说，今天一口气花了50两好像和她以前花50文得到的快乐也差不多。 落英没有回答她，因为说了她也没法理解，今天的药够她做出一批成药了：“之前的都是给女人用的外用药，我们今天来学男人用的内服药！” “嗯！”桃花打起精神来，买东西和学习都会让她快乐，心情愉悦。 董西培连着在正房住了三天，引得后院一众姨娘扯坏了多少手帕，又摔了多少茶杯。 脚软腰酸的董西培歪坐在书房的座椅上：“你是说她以前在周府就是个丫鬟，突然就会制药了？” 他的小厮马小强斩钉截铁的回：“是的，小的千真万确地跟周府的厨娘打听的，还有桃花隔壁的几户人家，他们说桃花搬去没多久，就开始天天熬药。” 他和周府周老爷逛过花楼，睡过同一个姑娘，没多久又在一起喝酒时，喝得半醉的周老爷说家里的小丫头如何如何的神通，他不相信，周老爷就说秃噜了嘴，说家里的姨娘夫人是如何，丫头又是如何治好了周夫人。 这牛都被他吹得在天上飞了，还说小丫头有神通。 同样半醉的他顺嘴跟马小强说，让他明天带蔡嬷嬷去周府找周老爷，也给家里姨娘求点药。他觉得自己夫人和姨娘的样子，和周夫人的病是一样的。 第二天他自己就忘记了，马小强当时没喝酒，记得牢牢得，可他真没想到，王氏用那丫鬟的药居然真的好了，害得他这几天腰酸腿软的。 董西培咂砸嘴，就是药钱太贵，要100两，还得去帮方姨娘买一副药，又是100两，他家在有钱，也不能这么100两100两的撒出去啊！ 想到钱，董西培不由得想到，小丫头没根没底的，这不正好便宜他把药方买下来吗！ 想到买到药方后，他家的家产在他手里，就像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成为大周国的全国首富，指日可待啊！ 而迟一天生产，就少一天钱，似乎看见自己金库里的银子一堆堆的少起来，急迫感迫使董西培顾不得腰酸腿软了：“小强，跟我走！” 马小强看着眼睛亮晶晶，嘴角微笑，眼神发直的大少爷，心里直打鼓‘太不正常了，要不要去告诉老爷啊！’哪怕平时喝多酒发酒疯的时候也没这样啊。 “快点，磨蹭什么！” “来了来了！”等回来再告诉老爷吧，马小强不敢耽误，立马颠颠地跟了上去。 周府大门口，桃花娘江氏抓住来上工的蔡大妈：“大姐！我跟你打听个事？” “什么事？”蔡婶子看着身上穿得破破烂烂，头发、手指甲却干干净净地江氏反问道。 江氏带着讨好的语气，脸色堆满笑容：“我就是想问问，那个桃花去哪儿了！看门的人说府里没这个人！” “你是桃花什么人？” “你认识桃花是吧！”江氏很惊喜万分，自己要是没拿到钱，当家的弄不好要把气撒在她身上了。 “你是她什么人？”蔡婶子对她的惊喜毫无波动。 “我是她娘啊！” “呵呵！”原来这就是桃花那贪婪地娘啊：“你家桃花发财了，搬走了！”她从当家的嘴里知道，老爷买了房子给桃花，还放了她的卖身契，怪不得之前装痴卖傻的就是不接自己儿子的东西。 “啊！去哪儿啦！”江氏雀跃得要飞起来了，桃花发财了！那等于自家发财了！ “我只知道宽窄胡同！”蔡婶子看着窃喜的江氏，桃花不是不愿意嫁自己儿子吗？想攀高枝儿吗？你爹娘去找你，看你还能不能舒坦起来！ “谢谢！谢谢！”江氏惊喜之下不忘记感谢这个善心大姐，她马不停蹄的回了村上，这个宽窄胡同在哪里她都不知道，还得当家的出马。 董西培平时虽然爱玩，但商贾之家的基因还是很强大的，一上来先点名了桃花的破绽，准备趁她慌乱中在进行突击：“一个小丫鬟，突然就会做药了！” 桃花心里一颤，眼神飘忽着看向坐在董少爷旁边的落英。 “不要慌！别忘记你有我，还有空间！”不过这确实是个麻烦事，她希望的是桃花过自己想过的日子，而不是以后东躲西藏的日子。 “如果董少爷是想说这个的话，大可不必！我没必要向你解释我为什么会做药！”桃花挺直腰杆，强自镇定的回答了董少爷！ “你可知道，一旦被别的人知道你的底细，比如有权有势的人家，等着你的下场是什么吗？他们可不会像我一样，好心好意的来找你谈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