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历史小说 - 谁拿了反派剧本在线阅读 - 第4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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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焕腾挪到沈望舒身前,语速飞快,“倘若巫寨主因为沈千峰的事记恨晚辈,那晚辈也无话可说,只好拼尽全力与前辈一战,生死无尤。只是……这位岳公子是明月山庄的弟子,原是晚辈强掳来的,巫寨主何必迁怒?”

    “此等不忠不孝、护着杀父仇人的孽障,竟还有脸面活在世上?不如老夫一掌打死了干净!”巫洪涛竟是怒不可遏,翻手又是一掌。

    丹田之处仿佛快要炸开,但沈望舒却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只觉得脑中轰然一声,暗道:我都使出明月山庄的功夫了,他却是如何认出来的?

    然巫洪涛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冷哼一声,却是强行改变了出掌的方向,一掌击向江心,生生击出八丈高的一堵水墙。

    “你以为使出陆灵枢教你的功夫,本座就认不出你是谁了?”巫洪涛面上的神色几近扭曲,细细辨认,愤怒有之,不屑有之,不可思议也有,“好啊,果然一个个都好得很!有这么一个爹爹、这么一个师父,难怪会教出你这么个孽障!”

    沈望舒却没听懂,“不知寨主所说的陆灵枢是何人?”

    “便是你那好师父,明月山庄的庄主!”

    这下连叶无咎都忍不住开始解释了,“寨主容禀,那明月山庄的庄主姓苏,单名一个闻字,您这……莫不是弄错了吧?”

    “苏闻?”巫洪涛将这个名字低声念了几遍,连连冷笑,“你们仔细品品,这名字可不是素问?《灵枢》《素问》俱是医家经典,他倒是取的好名字。”

    沈千峰的事可以拒不承认,但苏闻还是他师父,沈望舒不得不管。于是他压下即将出口的痛吟,低声问道:“巫寨主何处此言?”

    “你先前所用的功夫,乃是我们九嶷宫《大司命》篇中的绝学。至于你师父教你的……”巫洪涛面上惊怒之色更浓,“那是倒练宫中《少司命》的功夫!”

    第27章 章六·九嶷

    沈望舒自问算是在潇湘土生土长的,还做了好多年的地头蛇,对这一带的大小门派都了如指掌。

    不过他纵横江湖十数年,倒也不曾听说过什么九嶷宫。

    只是听人说过,在洞庭以南数千里之遥的群山深处蛮夷杂居之地有一座九嶷山。此山又名苍梧、九疑,乃舜帝南巡崩殂埋骨之所,传闻娥皇、女英二妃千里迢迢前来寻觅,却因此山九峰相仿而终不得见。昔年倚霄宫中也有典籍提到过此山,说此地曾是上古神魔蚩尤的生长之地。当时沈望舒看了也就一笑置之,毕竟蚩尤、舜帝只是人们口口相传的神话人物,是真是假还有待探究,牵强附会的可能性更大。

    潇湘之地的南边就有很多苗人、瑶人,多半居住在山里,沈望舒平素很少跟他们打交道,而远在群山深处的九嶷,他就更是了解不多了。

    但无论是已经身故的沈千锋,还是巫洪涛和苏闻,这三人的武功都十分高强,所用的招式非常精妙,要是这三人同出一门,这九嶷宫该是何等强盛,只怕与松风剑派相比也不遑多让,却不知为何在江湖上一点名声都不显。

    “晚辈行走江湖的时日不算短,竟未曾听说过九嶷宫……”萧焕的想法与沈望舒出奇的相似,只不过他先说出来而已。

    巫洪涛冷笑一声,“小子出生得晚,本座也不怪你没见识。再早个几十年,我们九嶷宫的威名,说出去倒是教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中人害怕。”

    沈望舒默默地听着,心下却想——既如此,如何短短几十年的时间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

    这回又是岳澄做了他肚中的蛔虫,嗤笑道:“照寨主这么说,偌大一座九嶷宫,如何在一夕之间就踪迹全无了?”

    巫洪涛虎目一蹬,“怎么,如此丰功伟绩,你父亲就不曾向你多吹嘘几句?”

    “不知与我们松风剑派何干?”韩青溪十分疑惑。

    “也是,一派掌门如此,怨不得底下的弟子有样学样。要怪……只怪千峰那个臭小子不长记性罢了。”巫洪涛不知想到了何事,一拳砸在了手边的护栏上。这一拳的力道颇大,只听“噼里啪啦”一阵响动,那一船的围栏竟都碎了个干净。

    这手功夫固然骇人,只是沈望舒却还在头疼——这汉子说话颠三倒四没个章法,竟一直讲不到点子上,真是急死人了。那九嶷宫如何,跟沈千锋又有什么关系,您倒是直说啊。

    原本叶无咎率人出来劫船的时候已是中午,交涉一场又动了几次手,时间也不早了,日头渐渐偏西,撒了一江金红。

    叶无咎见状,连忙上前道:“寨主,天色已晚,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咱们先行回寨子。至于这几位,也一并请回去吧。”

    “带回去只怕是脏了我们洪涛水寨的地方!本座与他们说这些话,不过是为了让他们做个明白鬼罢了!”巫洪涛哼了一声,“此处甚好,早些把话说明白,本座也好早些动手。”

    世间最倒霉的事莫过于此,本是被强行拖出来陪着这几个人查案的,不曾想遇到了有宿仇的大仇家,很不巧的是这仇家的功夫又高得吓人,还跟他有些牵扯……死里逃生一次也不容易,沈望舒是一点也不想找死的。

    但巫洪涛显然是没给他们选择的机会,径自在一片狼藉的甲板上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大马金刀地坐下,很是随意地道:“你们愿意近前来便寻个地方坐,要是不愿,站着听本座讲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