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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西悬,红霞绚烂瑰丽,晕满了半个天际。 这眼看昼夜即替,大殿内的商议声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顺着赤色余晖透过窗棂望去,只见叁道颀长的身影或站或坐于军事沙盘旁,姿态闲逸,显然是相谈甚欢。 “皇上,既已拿来南夷,何时派臣去收了这东丘啊?” 向衍盯着那辽阔的元朝疆域,磨掌擦拳询问。 百年前,辽国一统天下,可继位者并无开国始皇之能,为人不但阴险狡诈,昏庸荒yin,且滥行屠戮,从而引得各方势力大为不满,纷纷揭竿起义。 不过半载,辽国便分崩离析走向灭亡。 元、卫、周叁方拔得头筹,瓜分亡国邦畿建立国都,自此叁国鼎立。 各国征战数日,损失惨重粮草匮乏,自知无力再战,便派使臣和谈,最终商定以荒芜穷困的南夷、东丘两地为界划分疆土,定下盟约。 未曾想,两地不再受统治,野心日渐趋增,借着易守难攻的地形优势,颇为有恃无恐,屡次叁番扰乱周边城池,隐有谋反之心。 南夷靠山东丘傍海,几乎是水陆通行必经之地,若运用得当,可形成大规模贸易垄断。 容谨还是太子时便对此起了心思,可惜先皇博施济众,唯恐战争牵连无辜百姓,直至崩逝也未发兵收复。 近年来卫周两国愈发式微,自然不敢贸然起兵讨伐。 然元国历来强盛,如今更是一家独大,吞并两处蛮荒之地轻而易举。?ùs?ùωùЬìz.?ǒ?(yushuwubiz.) 而今南夷归降,东丘他亦势在必得。 只是在这之前,得先解决了那不知死活的废物。 思及此,容谨眼底闪过一丝晦色,端起茶杯浅啜一口,轻描淡写道:“不急。” “啊?”向衍闻言愣了愣。 前阵儿不还说要尽早拿下吗? 怎的现在又不急了? “呆子。”一旁的容谦不由扶额失笑,用折扇敲了他一下。 “昨日皇兄收到探报,容择似在东丘边境出没。” 被这么一点拨,向衍恍然,暗啐了句不知好歹,旋即问道:“皇上是想让臣去擒下这贼子?” 容谨摇头,目光落于沙盘,语调平淡无波,听不出情绪,“静观其变。” 向衍见状,明白皇上这是自有一番成算,正想探探口风,就见长寿快步走了进来。 他站定脚步,恭顺的朝叁人行了礼,弯腰道:“皇上,盛嫔娘娘来了。” 容谨把玩青瓷茶杯的动作微顿,轻哼了声,“她又来做甚?” 长寿:“……” 宫里头传得沸沸扬扬的事儿,皇上您眼线这么多,还能不知道? 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不过这话长寿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回皇上,奴才不知。” 容谨觑他一眼,嗓音低沉:“让她进来。” 长寿得令,不作片刻停留,转身就往外走。 “皇兄……”容谦讶异的挑了挑眉,温润清隽的面容上彰着几分调侃,笑着打趣:“你这含晟殿,何时能进女人了?” “你很闲?”容谨掀眸,仿若玉骨的指节摩挲杯壁,眼神淡淡的睨着他,不徐不疾问了句,“那这南夷便由你去坐镇如何?” “别别别,”容谦摆手,状似惶恐的干笑两声,“是伯敛逾矩了,还请皇兄恕罪,臣弟方才想起府中还有要事,就不叨扰皇兄了。” 紧接着,冲向衍使了个眼色,头也不回的出了大殿,好似背后有洪水猛兽追着一般。 向衍:??? “怎么,你想去?” 向衍一个激灵,连忙供了供手,“微臣告退。” 待向衍骑马行至宫门,便看到容谦长身玉立,站在不远处。 本就生得清风霁月,一袭青色锦袍愈显风姿卓越,整个人宛若从画卷里走出来的翩翩君子。 纵使向衍与他同为男子,也不免呆了一瞬。 “阿衍可是要回府?” 向衍回神,不禁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想要下马行礼。 “不必多礼。”容谦制止他的动作。 向衍一听,也不再客套,笑着回答:“是,臣正要回府。” “哦,既是如此……”容谦撑开折扇,摇了几下,慢悠悠开口:“那阿衍可愿捎本王一程?” 向衍立即会意,一时有些失语。 两个大男人共乘一骑,成何体统! “殿下,你我已非少时,这恐怕……” 岂料他话还没说完,容谦倏地翻身上马。 双手从他腰侧穿过拽紧缰绳,垂首附在他耳畔,声音轻哑,坊镳玉磐般清越,“恐怕什么,嗯?” 向衍冷不丁的打了个颤,只觉得耳根微痒,隐隐发烫。 背胸相贴,淡淡的木沉香清醇绵长,霎那钻入鼻腔,幽幽直上。 他浑身都不自在了。 默了须臾,舌头像是打了结,说话磕磕绊绊的,“恐、恐怕有失妥当……” “阿衍贵为一国将军,为何会拘泥于此?” 容谦双腿夹了下马腹,凝视着他泛红的耳廓,轻轻勾唇,语气透着些许委屈,“哎……你我幼年时常同榻而卧,现在反倒是生疏了。” 听出这句话里的低落,向衍顿时觉着自个儿真是过于狭隘。 他心生愧疚,压下那缕别扭感,讪讪道歉:“此番是臣的不对,还请伯敛勿怪。” “你我之间,无需如此。” 容谦不动声色的将人虚拢在怀里,眼底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真是……一如既往的好骗啊。 首发:ρǒ一八sм.cǒм(po18sm.) яǒǔяǒǔщǔ.χyz()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