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前辈

    “属下，初云楼内门弟子欧聚然，参见傲督使。”偏营的副将应小雷的传唤，来到了小雷身前，行礼说道。

    小雷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样的情景下，再次见到欧聚然。时隔百年，他已经成为了初云楼的内门弟子，不愧是自己当年亲自调教的小师弟。

    黑袍之下，小雷有些激动，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百年，现在想来，也有些好笑。他虽然因为欧聚然伤心过，但并不恨他，一来当初确实年幼，二来小雷反而通过那件事了解了人性。

    回忆了过往之后，小雷发现自己已经对欧聚然出卖自己的事情放下了，可是欧聚然却不知道这黑袍之内正是那个他日夜都想赶超的小雷。因为在他转入东阁没多久，便发现了自己当初只以一场比试的输赢来论高下的无知，也反应过来小雷是真的对自己照顾有加。

    可惜是他自己让那一切再也回不去了，但是他又不愿意自己做错了，而唯一能证明自己没有做错的方式就是超越小雷。所以欧聚然日夜勤修，一直把小雷当成自己假想的目标，哪怕很多年过去了，他甚至有些记不得小雷的容貌了，可是雷彧这个名字却习惯性的成为了他的动力，正是在这股动力的推动下，他才进入了云方第一仙门，初云楼，并成为了内门弟子。

    小雷见到欧聚然，虽然没有与他相认，却不自觉的聊了很多，两人到底是同乡同袍，话题一起，便聊了很多。

    谈话中，小雷得知欧聚然现在已经是丹境三重的修为，而当欧聚然得知小雷是丹境六重修为时，对这位聊得投机的前辈更是敬仰有加。

    并且小雷得知，这极光天幕平界单人的力量是无法击破的，必须由千名以上的丹境修士日夜不断攻击，连续七日，才有可能打破一个缺口。

    但若天幕两面，有人同时攻击一个点，便可以瞬间在天幕上打开缺口。不过界壁已经全面开启，而太古墓又在清界这边，清魔两界几乎不可能达成共识打破天幕，清界只要等着魔界所有动作，然后提前布防，这一次的七界大战便会以清界的完胜而告终。

    小雷知道，现在洛初初一定就在天幕另一面的中央堡垒中，如果说清界军中有谁会想要去同魔界里应外合打破这极光天幕，那一定就是小雷自己。

    但此刻，他却不着急，现在他所要做的，便是将体内那四股从五龙真君身上抽取下来的龙气炼化，然后成为丹境十重。他一直都知道，只有拥有了和金发还有那个天灵魔尊等同的实力，才有见到洛初初的可能，只是之前他看不到希望，所以一厢情愿的去相信自己的运气。可是现在，他通完丹境十重的道路已经在他的脚下，现在他所要做的，只是走完这些路。

    古道无期，长路漫漫，小雷虽然清楚的知道了，此时的自己已经走上了自己所要走的道路，可何时能到尽头他却未能知晓，这能看见终点并一步一步去接近终点的过程，像是他最后的琢磨。

    不能有丝毫的急功近利，也不能有半点的掉以轻心，守住自己的求道之心，终能荣辱不惊的跨过最后一步。

    平界之中，并不适合修炼，在前线局势渐渐稳定之后，各个营中的士兵被分成了五个批次，可以轮流折返，修养一段时间。欧聚然只觉得和小雷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认为这位来自江湖的黑袍前辈与那些门派中的同袍不同。

    随着修为的不断提高，理应在这天地间应该更加的自由，可随着门派级别的提升，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更加微妙，规则也更加复杂，不知何时起欧聚然再也不是他自己，而是变成了那仙门大派中一员，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件事，都会思考着对错，权衡着利弊。

    但是现在，在这个神秘的黑袍前辈面前，欧聚然忽然觉得自己不在拘谨了，似乎找到了最初的那个自己。同时欧聚然也将面前的小雷当做了自己的榜样，暗暗发誓，自己有一天也要成为像小雷这样，做一个修为高且自在的人。

    欧聚然为了跟小雷有更多的接触，甚至放弃了很多次返回云方休整的机会，但是他并不知道小雷现在的修炼不是通过炼化天地灵气，而只是炼化自己体内的龙气，所以回不回云方对小雷没有丝毫的影响。

    但在欧聚然眼中，小雷却是个忠肝义胆的英雄，在大义面前，宁肯放弃那折返的机会，也要帮清界盯紧前线。

    榜样的光环有些时候会让人盲从，不过每当欧聚然想到自己就在小雷身边时，便不由的开心起来。

    平界之中，倒也不是完全没有灵气的供给，这一百年来，以小雷和那铁手修士当年所建立的雏形，在平界中形成了两种信仰。这两种信仰在平界的居民中不断扩大，笼罩了整个平界，并为清魔两军不断的提供着人灵气。

    如今清魔两军由那极光天幕阻隔着，整个平界也被这天幕一分为二，清界的优势十分明显。可是清魔的两种信仰在平界大陆上却平分秋色，而且在两股信仰的边界，偶尔也会发生战争。

    在清界的地盘中有很多魔界信徒的城市，但因为不能对平界的居民出手，而那信仰又早已根深蒂固，所以也只能眼看着这些信徒给魔界源源不断的提供着人灵气。

    不过随着清界大军的进驻，在清界土壤上的魔界信仰，也在清界各种的潜移默化下慢慢改变。可这片土地上的信仰没有被扭转，反而在这两股信仰中间，催生出了一种新的，并带有极端情绪的第三信仰。在第三信仰中，人们把魔界和清界的神像放在一起，并开始融合演变出新的神像。虽然不像清界的其他地区所提供的灵气稳定，但也聊胜于无。

    人灵气本来是作为开战时，灵力的补充所用，所以用来存储人灵气的装置有着充裕的储存容量，可这容量却也不是没有上限。当存满之后，溢出的人灵气也会分给各营做修炼之用。

    小雷所在的军营，因为他和欧聚然都不折返休整，见两位主将如此尽职，营中士兵也各个严格要求自己。这反而让小雷的军营在军中得到了许多好评，这些好评所换来的便是更多的人灵气补给，对小雷的盲从到也让欧聚然得了个名利双收。

    在营中平静的修炼了一年，小雷隐隐感觉摸到了丹境七层的门径，可要突破它，却仍需要个把个年头。这个把年头对于修炼来说已经很快了，但对于随时会面对金发和天灵魔尊的小雷来说却太漫长。

    不过小雷当然知道这不是一日之功，在这前线一待便是一年，一年中，除了受邀以钟家门客的身份出席一些大场合的活动，此外钟家似乎对小雷也别无他求。

    在这那些场合中，小雷偶尔也会见到蓝家的家主之一蓝有铁，只是蓝有铁看到小雷胸前的钟家徽记，便默契的不急着与小雷相认。

    摸到了瓶颈之后，小雷细细思量一下，觉得是时候回趟云方了，便邀欧聚然为自己指路，去往初云楼的琅嬛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