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三世
当青光从眼前显现时,小雷才意识到自己不是沈牛儿,沈牛儿的这一生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慢慢长梦,只是梦中的人物和那些种种经历所引发的心绪感触却是那样的真实。这一场长梦做下来,小雷觉得自己很累,眼角似乎还有泪痕,想要睁开眼,让自己透透气。可是那道青光却又开始旋转,把小雷的意识吸引住,当青光褪去,小雷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置身在另外一场梦境中了。 在沈牛儿离世后的三个月,他的小孙媳妇顺利产下了一个男婴,这个男婴被他在朝中身居高位的二曾爷爷起名字叫沈永臻。因为二曾爷爷是高官,二曾爷爷的儿子也就是他的二爷爷也是高官,沈永臻的生活相对安逸,但是沈永臻不知为何,从小就觉得自己过够了这样的生活,一直想要离开村子去外面闯一闯。 沈永臻听说过二曾爷爷的故事,也努力读书,想像二曾爷爷那样通过读书从村子里面走出去。可是沈永臻书读的却并不好,背书上的那些字,怎么背也背不下来,到是为了让教书先生举荐自己去城中读书,耍了很多小心思,和先生的关系也很熟络。 但那教书先生自然知道自己学生的斤两,并没有推荐沈永臻去城中读书的打算。沈永臻虽然读不来书,但却十分机敏,知道自己是不读书的材料,便在曾爷爷忌日的那一天故意光着身子在山里跑了一圈,让自己患了重病。然后他顶着高烧在祠堂上晕倒,这个事迹不知怎么就传到了他二爷爷的耳中,二爷爷对这个侄孙很少感动,就回到老家询问是否愿意跟他去城中。沈永臻等的便是这个机会,嚷求了母亲许久之后,终于在他十三岁的时候去到了他想去大城镇。 到了大城镇,二爷爷送他进了全州最好的私塾,找了全州最好的先生,可是沈永臻的文章水平依旧平平,到是很快和城中的公子哥们熟络了起来。但是他却不像那些那些纨绔子弟整天玩耍,而是凭借自己的机敏,快速和城中个要打成一片,并做起了布匹生意。 沈永臻本就与城中的公子哥们熟络,这布匹生意一开,便迅速的接到了很多订单,在二爷爷的扶持下,从布匹到盐糖,再到酒楼。靠着自己的机敏以及从曾爷爷身上继承的那份勤劳肯干,沈永臻的生意马上就在各地铺展开来,并且每每遇到灾情,都配合官府开仓放粮,不久便成为了享誉一方的富甲儒商。 沈永臻虽然生意做大了,也听从二爷爷的安排,同朝中另一位高官氏族的千金联姻,金钱,名声和地位都十分的稳固,膝下也有一群儿女,在外人看来都十分的羡慕,但也十分敬重,因为沈永臻从来不做出格的事情,从不仗势欺人,也不在外面花天酒地,就连他生意上的竞争对手也十分敬重他的为人,直到他离世的时候,整座城的百姓几乎都出门相送。 小雷的神智慢慢从沈永臻的身上撤离,在青光中看着那在灵枢中被百姓拥簇着的自己,他觉得自己在这场梦中完成了很多自己想要完成的愿望,也成为了自己小时候曾经幻想想要成为的人。就在小雷觉得这场梦做得没有任何遗憾,想要从梦中醒过来的时候,青光又把他拉入了下一场梦中。 他依旧出生在沈家,是沈永臻的重孙子,被起名为沈鸣开,当进入这场梦中的时候,小雷已经可以感知到自己是在做梦,只是没有办法让自己从梦中醒来。 此时的沈家早就成为了国中一顶一的大家族,而沈家弟子却也都遵照沈永臻的教诲,从小便严以律己,不论是从商还是从政,都不偏不倚,成为正商之中的一股清流。小雷当然知道这沈家现在的光景都是自己在上一场梦中一手打造的,也知道自己在做梦,更知道自己醒不过来,便索性用沈鸣开的身份放荡不羁,挥金如雨。 那个名满京城的恶童沈明开,在长大之后便成为了名满京城的风流一少,从来都不收敛自己的行为,因为行事放荡,花钱大手大脚,很快就成为京城中纨绔子弟的领袖。沈家对于这个恶子只所以放纵,因为沈家因为一身正气确实得罪了许多人,而这些人中很多人家的公子少爷现在都与沈明开打成一片,这便缓和了沈家与其他人的关系,尽管沈家知道别人看沈鸣开就是在看沈家的笑话,但不影响家族大局,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可沈家越是放纵,沈鸣开便越是出格,甚至直接买下了京城最繁华地段上的一处酒楼将其改造成了妓娼之所,然后窗户四开,直接在栏杆之上行男女之事。此事一时间竟引发了一波风潮,每夜那楼下的街道都会被站满,看着楼台之上行事的男女,而京城中的公子哥则每晚争先恐后的去那楼下献技,表演不断,各有千秋,风评无数。 朝堂上每每谈论起这件事,都是讥笑连连,并没有谁出手阻拦,时间长了,这楼反而成了民风开放的代表,慢慢也吸引了大批的文人墨客,最后反到成了一件风雅之事,甚至有当代大诗人给这楼提了一个乘风享月的雅号。 沈鸣开纸醉金迷,日日沉醉在声色犬马之中,不断的挥着钱财,时间和身体,因为分成阔绰,乘风享月中几乎可以看尽了人间极色,金杯玉盏卧美人,客过留香胜宫门。乘风享月之中不仅美人如云,所用的物件也是精致至极,烹食酒饮更是花样百出,入乘风享月之人无不流连忘返,有些甚至不惜倾尽家产,而文人sao客也长留笔墨在这乘风享月之中。说来也奇,本来一个放荡公子,被别人骂着笑话着,反而又受到追捧。一处本是他作为挥霍而买的酒楼,却名动天下,成了无数珍宝的聚集地。 这一夜,沈鸣开独自站在乘风享月的楼顶,月光下的这座楼,这是穷极了一生的疯狂,将自己的欲望发挥到了极点的产物,此刻再也没有什么新鲜的事物可以在激起他的兴趣,也没有什么能刺激到他兴奋的神经。 这一夜,他遣散了楼中的所有,只留下自己,和这座楼。此时的他虽然只有三十岁,但因为精力透支过渡已经十分虚弱,他的身体已经如同他脚下的楼一样,空荡荡的,像狂欢过后的废墟一般。 他遣散了这楼中所有,还有一个原因,因为他早得到消息,朝中对于沈家过于庞大的势力有所忌惮,想要对沈家动手。虽然他早已告知沈家,但他的话在沈家之中并无分量,而就算沈家听信了他的话,又能怎样,沈家一直都是从商从政,并没有兵权,没有反抗朝廷的力量。 月下,一支支火箭冲天而起,在夜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了乘风享月上,不知道是第几只箭将乘风享月点燃,也不知道是第几只箭射中了沈鸣开。他应箭而倒,然后又中了数箭,落入燃烧的乘风享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