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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难嫁第三十八天

    过了好一会儿, 车夫答话道:“回夫人, 是三皇子殿下来了。”

    燕母舒了口气,拍了拍胸脯,然后看向燕挽, 被燕挽搀扶着下了马车。

    但见宁沉端坐银鞍之上,胯|下白色的骏马漂亮而飒沓,他手持缰绳, 身姿挺拔,墨色披风倾泻如乌瀑,墨发整齐束起, 一丝不苟,是极少有的正经模样。

    他向来慵懒,在太书院里青衣素簪一派散漫, 在自己的行宫更是随便, 更是衣带都不会好好系, 随便一身长袍就能打发。

    见他们过去,宁沉薄唇微勾, 眼里明显有笑。

    燕母上前端庄施了一礼,问:“殿下怎会出现在此处?”

    宁沉别有深意的看了燕挽一眼,徐徐道:“奉父皇之命查桩贪污案,返京的时候想起挽弟和夫人在含光寺,就特意绕了一圈,想着能不能与夫人和挽弟碰上,不想真叫我碰上了。”

    燕母十分惊喜, 宁沉或为未来储君,如此看重他们,这是燕府的殊荣;燕挽一向了解宁沉行事手段,如此凑巧,怕是至少提前一日守在这里了罢。

    燕母欣然发出邀请:“既然如此有缘,殿下不若与妾身同行。”

    宁沉微微一笑:“正有此意。”

    于是,原本两人坐的马车,变成了三人坐。

    狭小的车厢略显拥挤,里头的气氛也颇有些沉闷,为不使燕母夹在中间难受,燕挽特意主动跟宁沉搭了话。

    “殿下此行可还顺利?那贪污受贿的官员严办了么?”

    “自是顺利,挽弟呢?挽弟这些天可有想我?”

    “……”燕挽的舌头好似被什么绊了一下,“当然,得知殿下远行,我特意在佛前给殿下祈了福。”

    宁沉嘴角翘起,噙着一抹意味深长:“我也想挽弟了。”

    燕挽面色一变,有些恼怒。

    在燕母跟前他怎也不知收敛!

    却听宁沉又道:“此番去外城查案,收获颇丰,我还在城中看见一个女子,与挽弟有六分相像,本想纳了做妃子,可一想到她没有挽弟半点风姿,空有皮囊,将她带回来是折辱挽弟了。果然,还是挽弟瞧着更赏心悦目,令人怜爱。”

    燕挽涨红了脸,双颊浮起绯云,活生生被气的。

    他冷下声音,隐含告诫:“殿下说笑了,臣一个男子怎及女子生得花容月貌,怎及女子婀娜多姿,殿下若是喜欢万不可放过,娶了就是。”

    宁沉含顿时笑看向燕母,不徐不疾道:“夫人,挽弟还是那般不经逗,你们平日里教导他,真是把他的脸皮教得太薄了,如此以后成了亲可是要吃亏的。”

    燕母从始至终没听出什么来,掩面笑道:“这哪儿是我们教的,这是天生的,殿下不要再捉弄他了。”

    “还不是挽弟过分有趣——”宁波徐徐一笑,眼波暧昧,“且迷人。”

    燕挽蓦然想起了上辈子和宁沉纠缠在一起的火热画面,他总是千方百计的逗弄他,问他这样喜不喜欢,那样喜不喜欢,不教他羞得快哭出来,是不会收手的。

    刻在骨子里的恶劣。

    “这里太挤了,我出去骑马透透气。”

    燕挽闷声说了一句,不管两人是何反应,兀自叫停了马车,跳了出去。

    燕母无奈道:“殿下说得没错,我也觉得挽儿脸皮薄得过分,以后成了亲多半要吃亏。”

    如此要脸,怎么镇得住丈夫,就算不被欺负,丈夫一开口,他怕也是予求予给。

    宁沉唇畔含笑:“无妨,夫妻之间的吃亏不叫吃亏,叫情趣。”

    燕挽骑在马上,只觉如芒在背。

    回京同样要三天路程,甚至因为加入了宁沉,念及他身份尊贵不能舟车劳动,中途还时不时停下来。

    天未黑时,车队到了驿站,因是附近山岭连绵,驿站几乎没有客人,宁沉吩咐侍卫将这里围了起来。

    燕母受不得累,用了饭就被随身侍婢伺候着住进了二楼上房。

    堂中还余燕挽和宁沉在用膳,燕挽搁下了筷子,抬眼便望进了一双桃花似的眼眸,但听宁沉道:“挽弟今晚睡哪间房?”

    燕挽默然的用帕子擦了擦嘴:“无论哪间,我挑殿下剩下的就是。”

    宁沉亦用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拭了每根手指,目光灼灼,眼底透着笑意:“那我选天字一号房,挽弟会住我隔壁的吧?”

    “……”

    就知道会是这样。

    不假思索,燕挽虚伪的笑道:“当然,我在殿下隔壁,也好跟殿下有个照应。”

    反正拒绝了也没用,八成他已经派人将边角的房间都占了,无论他睡哪里,都有的是他发挥的空间,倒不如不挣扎,直接认命。

    正如燕挽所料,他的随侍已经搬进了角落房间里,三个角均是住得满满当当,还有一个角住的是燕母,这会儿估摸着已经睡着了。

    没有选择的余地,燕挽随便选了一间房,进去闩上了门。

    就算宁沉住在隔壁,找借口想进他的房间,他也可以装睡糊弄过去,他总不会夜半三更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