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历史小说 - 渣了四个渣攻后我跑路了在线阅读 - 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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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后来,牧清童找上门来。

    路任至今能清楚地想起那天的情景,一个下着暴雨的清晨,纪骁刚离开,房子的门就被敲响了。

    纪骁身为一方大佬,却不喜欢住处有闲杂人等,除了他自己,便只有寄住在此的路任。

    赖床中的路任本不想理,可那门铃按得没完没了的,他只得挣扎起来开门。

    打开门,路任就看见了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那是幼时和他一起长大,之后再没有联系的牧清童。

    路任本来还有些高兴,看见曾经的朋友找上门来。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牧清童就连退几步,捂着嘴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路任才叫了一句牧清童的名字,对方就冒着大雨离开了。

    从那天之后,一切都变得不对劲起来。

    路任似乎被一种神秘力量控制着,做出些蠢上天际的事情。

    他明明对纪骁除了感激没有别的想法,却只要见到纪骁或者是牧清童,就会做出一些失了智的举动。比如婊里婊气地欺负的牧清童,再比如茶里茶气的在纪骁面前挑拨离间。

    至于路家的覆灭之谜,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路任整个人的存在,似乎只是为了折磨牧清童,欺骗纪骁,在他们的感情中扮演一个并不光彩却又不可或缺的角色。

    像纪骁这种感情淡漠到有些迟钝的性格,如果没有路任的作死助攻,大概永远无法确认对牧清童的心意。

    工具人莫过于此。

    在两人经过各种波折,终于互通心意后,路任作为工具人的使命也就结束了。

    当然,一个合格的工具人,即使是死亡,也必须促进主角CP之间的感情进展。路任也不例外。

    他的死亡,是主角确认感情的关键节点。

    在那段剧情里,路任自寻死路跑到荒郊野外想借此逼迫纪骁做出选择。

    恰在此时,纪骁发现了路任所有作死陷害牧清童的举动,本就开始怀疑自己真心的纪骁,没了恩情限制,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牧清童。

    这样重复的剧情,发生了一次又一次。

    路任是在第九十九次葬身异兽口中的时候,觉醒自我意识的。

    在剧痛之中,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醒过来之后,他最想做的事情,明明是想弄清楚路家覆灭的真相。为何后来会莫名其妙的拐上和牧清童抢男人的道路?

    他来不及想明白,就陷入黑暗之中,没多久,又醒了过来。

    这一次,他是盛景的青梅竹马,刚订婚的那种。

    从那一天开始,路任就发现他和整个世界的不对劲。

    所有人都不过是提线木偶,围绕着那个名叫牧清童的人,为他痴为他狂为他哐哐撞大墙。

    路任也曾经试图反抗,却毫无作用。到最后,他甚至觉得,一无所知反而更幸福。

    到了后面,路任整个人陷入一种咸鱼状态,不就是身体吗,剧情你想拿去用就拿去用吧。调整心态之后,他倒是更有时间观察身边的人。

    总的来说,在牧清童出现之前,一切都很正常。所用人都有自己的目的自己的想法,在种种历练中磨练出武道之心。

    一旦牧清童出现,画风就变得不太一样,仿佛是热血少年漫换成少女恋爱漫作者一样的画风一百八十度大扭转。

    荒谬好笑又无可奈何。

    咔擦——

    “谁!”路任猛地回神,扬声问。

    “是我。”

    岸边传来声音。路任没有回头,他知道是谁。

    纪骁,气运之子,武道天赋非凡,在几年后成为坐镇东洲的古武宗师。这种人物,在剧情中和牧清童开始感情线之后,也变成了恋爱脑。

    武道之心被莫名替换成了恋爱之心,惨。

    “也是个可怜人啊。”路任心生感慨,轻声说了一句。

    纪骁:“?”

    路任这才发现自己失言,以纪骁的体质来说,这句话大概是原原本本传到了他耳朵了。

    路任翻了个身,游回岸边。

    他趴在岸边岩石上,看着纪骁,说:“我说牧清童还真是个可怜人啊,为了武者学校的事哭唧唧的。”

    纪骁在岸边坐下,说:“我是为了这事来的。听说你去找带队老师了?我不赞成你为了扣分的事情去找老师,牧清童心性软弱,本就不适合武道,通过作弊留下来不是好事。”

    路任听得目瞪口呆:“你这评……”

    纪骁不解:“怎么?”

    路任拍着岩石,大笑起来:“还挺中肯。”

    纪骁不知道路任为什么笑,只是看见对方的笑容,便觉得自己这一趟来对了。

    他并不是刚刚才来。

    纪骁在十分钟前就到了河边,他见到路任在河边发呆。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表情,像是浮在表面,和周围所有一切格格不入的感觉。

    纪骁对于旁人的情绪,甚至自己的情绪都不太敏感,但他能看出来,这一刻的路任并不欢迎他人的到来。

    他看了许久,本来想安静离开,不想在这个敏感的时刻进入路任的世界。

    没想到,路任突然起身脱衣服跳进了河里。

    纪骁愣住了,并不是因为路任的举动,而是因为他肩膀上的伤口。

    那分明就是一个牙印,哪里是什么臭虫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