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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想想, 贺征脾气未免太好了, 虽然命令句多了点……但江昀主动帮他做什么时, 他从没拒绝过。 做栗子饼时手把手教他, 洗衣服那次也是自己先抱怨一句还是我来吧,类似种种事情, 贺征没有一次说过“不”。 偏偏是今天,只是帮忙喂个羊,甚至帮忙都谈不上,他却说了“不需要”。 江昀理智告诫自己不要这么敏感,贺征只是觉得真的不用, 或者刚刚差点烧着手的样子让他有点尴尬, 但感情上仍然需要时间来平复。 于是他兢兢业业的包饺子, 手上速度飞快,在大家还忙着聊天的时候,一个人已经包了一整排, 搁在洒了面粉的餐桌上。 “江昀啊, 你平常工作辛苦啊?”陈mama注意到他, 才想起来还漏了个人没采访。 江昀:“还好。” “每天都干什么啊?” “写歌。” “……写歌是怎么写呀?拿个纸笔就能写吗?”陈母是真的好奇起来了, 把椅子往他那儿挪了一个身位。 “能。”江昀果断答。 陈母感到接不上话的窒息。 还好江昀很快调整了态度, 打起精神解释道:“公司有乐器室, 一般我们会借助擅长的乐器作曲。有时候也会出去走走,找灵感。” “噢,那你比小贺他们轻松多了呀。”陈母道。 “也不是,”贺征低着头捏饺子,插了个嘴:“人家是歌手,要去各种晚会表演。也演过戏,拍过广告,空一点时间还要写歌,一年到头也没个歇。” 羽茜也说:“比咱们忙。” 陈母顿时怜惜了:“哎哟,太不容易了,你要上晚会的话,过年回家吗?” 这真是个灵魂拷问。 江昀倒是想过年不回家,随便哪个卫视请他他就去了,然而去不了。其他小电视台,小晚会,倒是有挺多邀约,但他懒得去。 江昀笑了笑:“你看我饺子包得这么熟练,就知道我过年回家啊。每年家里的饺子都是我包……” 他正说着,目光瞥到身边贺征的手,后半句话吐不出来了。 那哪里叫包饺子,那应该叫对传统食物的毁灭性侮辱。 面皮是陈母擀的,大小一致,形状滚圆,厚薄适中,团在手里漂漂亮亮。江昀放上馅儿,两边一掐,捏出花边收口,两秒就能包出一个肚皮饱满的饺子。 反观贺征,估计是看他的动作现学的,cao作没问题,但每一步都有微妙的偏差。这导致他出品的饺子,都带着一股悲壮的感觉。 一会儿馅儿填多了,褶皱里捏着韭菜,饺子肚被撑出裂口;一会儿捧饺子的方式不对,柔软的面皮被指甲掐出几个洞;一会儿馅儿少得变成面片,一会儿褶皱叠反……总之,这是一堆下到锅里很快会变成菜面汤的东西。 江昀被这些饺子雷得不轻,瞬间忘了让他心神不宁的那句“不需要”,身体向旁边歪,手往贺征手上抓,想像教他包栗子饼那样教他包饺子。 电光火石间,贺征下意识缩手。 江昀抓了个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贺征说:“哎,被静电电了一下!” 江昀愣愣的,汗毛炸开,收手坐了回去。 耳边是陈母杠铃般的笑声,她现在才看到贺征包的饺子,实在是很好笑。 摄像也来近距离拍摄,桌上一片混乱,没人注意到江昀在发呆。 “江昀教我吧。”贺征等他们拍完,反而坦荡了,伸出手,若无其事地对陈母说:“上次他手把手教我包栗子饼,教完我就会了,他手巧。” “……啊。”江昀再次伸手,略微迟疑。 而这一次,贺征没有避让。 江昀沾着面粉的手掌覆盖上有些糙的手背,感到微微的凉意。贺征比他高,手也要大一圈,尤其是骨节,特别有男人味。江昀自己手指虽然长,但手掌不够宽,失了点气势。 他没有从后面环抱贺征,而是歪着身体,姿势别扭,应付似的带着人包了两个饺子,就把手收了回去。 “会了吗?”他勉强做出个笑。 “可以了,这下绝对没问题。”贺征十分自信,埋头包起来。 江昀坐回去,很快撤下笑容,睫毛在下眼睑投下淡淡阴影。 贺征学习能力还是很强的。 无论是栗子饼,还是竹编蚂蚱,一开始做得再糟糕,练一练都能及格。 陈母看着他新包的饺子,渐渐变得不会露馅儿了,赞美道:“小贺很聪明呀,平常在家过年,你mama不教你吗?” 贺征淡淡说:“她也不会。” “还有mama不会包饺子呀?”陈母显然是个比较传统的家庭妇女,有那么点我见即世界的意思,埋怨道:“那你们过年难道下速冻饺子啊?这怎么行呢!” 贺征不答。 “那你现在学会了,回去也教教你mama。”陈母道。 贺征捏完两个饺子,才说道:“好。” *** 饺子包了三种馅儿,韭菜鸡蛋,白菜猪rou,还有个rou里掺玉米的。 江昀好久没吃过饺子了,陈母调的馅儿味道很好,但他吃的不多。 等节目录完,导演组和陈恋恋一起送陈母出镇,和她已经去了宾馆的亲戚们汇合。其他人都没立刻回房,散在客栈各处。 瑞秋把平板架出来,回放他漏看的电竞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