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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心疼了,心疼到呼吸的每寸侵入血管的空气都能留下疮痍的伤口。 那份入院记录他只看了一遍,根本没有勇气再把那些连词成句的陈述记下来,到现在脑海中还是只有几个零散的词语。 “九根钢钉”、“膝盖至大腿植入”、“盆骨骨折”、“大腿骨骨折”、“脚踝粉碎性骨折”。 这份资料底下还跟了一句话,钟路凡应该是问过医生严重性,提前替他做好了总结,六个字:“右腿几乎全断。” 钟思远完全感同身受,一个视舞蹈为生命的人,右腿全断到底会是怎样一种打击。 正因如此他才更加心痛难当。 “我就走一个星期,”钟思远喉头颤抖,难以言喻的追悔随着摊开的真相翻涌而至,“就一个星期而已……” 从第一次发现端倪开始,他忍到现在,到此刻,他脑海中盘桓着那道挥之不去的刀疤,那道疤会永永远远的留在方知行身体上,这个认知让钟思远感到深深的挫败和无能为力。 或许他没离开,这一切就不会发生,如果没有这一个星期,或许他们不至于分开五年。 是他没有保护好方知行,是他没有看好他的卿卿。 但是方知行暖热的身体毫不顾忌的钻入他的胸口,带着伤痕和泪水,用一身嶙峋的骨rou撞碎他的困苦。 “远哥,”方知行抱住他,烘托出满腔思念,“我好想你,每天都想你。” 下一秒,方知行感觉到脖颈间一片湿濡。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为什么晚呢,因为我心血来潮设置了一个码字锁定,不敲满3000字电脑就一直锁着。我该庆幸设的三千,原本打算设六千……跪了。 第41章 第 41 章 41. 阴雨天,卧室里昏暗暗的,不算明朗的光线被厚重窗帘遮的严实。 方知行在睡梦中缩了下腿,不怎么舒服的轻哼一声,动静惊扰到身边的人,一只手悄然无声的从被窝里伸进去,摸到膝盖,力道适中的按揉起来。 不适感逐渐消退,方知行很快又睡实。 再次醒来时床上只剩他一个,方知行从被子里滑出来,深蓝色丝绸睡衣松散的挂在肩上,这衣服对他来说有点大了,稍微一动就露出块rou。 他趴在床上看时间,现在是下午三点钟。 方知行昨晚退了烧,在医院待了一夜,今天一早就被钟思远带回家。钟思远连续三天晚上没怎么睡,进门后看人都快有重影了,凭着强大的意志力撑到洗完澡,头一挨枕头就睡的不省人事。 方知行大病初愈精神不大好,外面天气阴沉湿冷不睡觉都浪费,索性也上了床,在钟思远的怀抱中寻找到久违的姿势,跟他一起沉入梦乡。 雨声零落,风浪呼啸,海城的冬天缓慢而至,家里却温暖如春。 卧室门关着,方知行端着杯子出去找水喝,打来门的时候才听到外面的动静。 声音从衣帽间传来,方知行狐疑的走过去,到门口看见自己的行李箱摊在地上,钟思远正把他的衣服一件一件往衣柜里挂。 方知行倏而顿住,瞳仁发颤的看着钟思远。 “起来了?”钟思远面色如常,甚至动手抚平他衬衫上的褶皱。 “你……在干嘛?” 钟思远第一次枉顾别人意愿,强硬做主:“同居。” 方知行还愣着:“什么?” 钟思远挂完最后一件衣服,把方知行的行李箱拉好和自己的放在一起。 然后拉起他的手,进入对面的书房。 桌上放着纸和笔,钟思远甚至都没有走到座椅前,只是将方知行抵在桌沿上,从背后抱着他,然后把钢笔放入他的掌心。 方知行似乎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几个月来渴求无数次的事情真的发生时突然有些情怯。他瑟缩一下,侧过脸看钟思远:“远哥,你想好了吗……” 钟思远没说话,只是握住他的手,勾着方知行的腰身缓缓下压,他带领着他,流畅潇洒的在白纸上写下一行英文—— “I loved you first, but afterwards your love outs mine.” 钟思远在他耳边重复过好多次的话,一落在纸上,方知行就无师自通的读懂了。 钟思远轻声问他:“会翻译了吗?” 方知行闭上了眼睛,发现自己在钟思远这里拥有无限可能的特权。 他点点头。 一字一字工整的在后面写上自己的理解。 然后他转过身,眼睛里闪着微光,笑着问钟思远:“现在我可以转正了吗?” 钟思远沉静几秒,捧起方知行的脸说:“我这里是终身制,签了合同,永远都不能再走了。” 方知行勾起唇角去吻他,被钟思远掐着腰放到桌上。 那张写着中英文两句话的纸被压在屁股下面,只能看见那串英文的右下角,是一句简洁明了的情话。 “你爱我胜过我爱你。” 半晌分开,方知行眯着眼睛枕在钟思远胸口,他启着小口喘息,唇边晶亮亮的颜色似是山楂上粘着的糖霜。 “远哥。” 钟思远摸他的后背:“嗯?” 方知行问道:“你拍过那么多吻戏,和谁亲感觉最好啊?” 背后的手一顿,钟思远简直想掰开方知行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构造,神他妈和谁亲感觉最好,有这么破坏气氛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