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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文皓敲门进去,将手中的平板放在桌上。 正在看影视项目评估资料的季斐轻扫了一眼,头也没抬:“股价跌了多少?” “八个小时跌了十个百分点。” 于文皓回答道:“冠影在沈一鑫身上下了不少心血,再加上我们索要的违约赔偿金,预计未来一段时间还会继续下跌。” “嗯。” 季斐将手中的文件翻了翻页:“公关部这个项目做得不错,把年终奖往上提10%。” 他带着一副细框的金丝边眼镜,镜片反侧出丝丝淡漠的光,是游刃有余的从容。 “是。” 跟在季斐身边这些年,于文皓很清楚的知道这位运筹帷幄的能力。他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做生意的手段更是诡谲而深不可测。 在外界来看也许很突然,但沈一鑫的事情,原本就是博华公关部针对冠影专门立案的项目之一,打点疏通人脉,从媒体口中挖料.......每一步都由报告的形式交给季斐审阅过。 虽然只是颗资方博弈的筹码,但其实若非对方太能惹事,动了不该动的人,季斐为了《十年》的口碑风评,是没打算这么早出手的。 永久封杀,算是小惩大戒了。 于文皓收回平板,继续报告自己和公关部经理开会后得出的结论:“没了沈一鑫,冠影应该会选择扶持新的流量,但从目前已经有水花的新人中来看,那边似乎还没有能马上上位的好苗子。” “是吗?” 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季斐语气柔和下来:“该把目光放远一点,顺便看看那些还没冒头的人。” “老板是指......?” 季斐并没有回答,而是话锋一转:“文皓我问你,如果把一头野性未驯的狼圈起来逼它吃草,会发生什么?” 于文皓一怔,虽然不太明白这个问题的用意,仍是认真想了想后答道:“既然野性未驯,那八成会想越出篱笆逃跑吧。” “是啊。” 会去找更适合他的地方。 季斐轻哂着合上文件,拿起一侧的西服外套搭在手臂上:“走吧,差不多到时间了。” — 出了大楼,黑色宾利开往坐落于香江路的九藤堂。九藤堂的前身是领事馆,上世纪初建造的欧式建筑与幽雅的自然环境融为一体,是华城名流权贵最常去的高级私人会所之一。 季斐今晚上的应酬,是季父季松远替他安排的,说是让他多露露面,多与同龄人打打交道,尽快在华城建立起自己的人脉网。 甚至为了最大可能地让他松口出席,季松远还特地叫上了江池和单阳。 穿过石桥回廊,穿旗袍作复古打扮的女侍应将季斐引至四楼的包间。 一架三折乌木山水屏风分隔出内外,灯光昏黄朦胧,空气中暗香浮动,隐约有男人的交谈大笑声从里间传来。 见他从屏风后转出来,单阳立刻按灭手中的烟,站起来圈住他肩膀调侃道:“你小子今天真够轰动的啊。” 季斐挑了挑眉:“下班时间我可不接受采访。” 单阳笑着骂了句,拖着他在自己身边坐下。 在场六个男人,另外三个都是季斐看着眼熟但叫不出名字的。他一一打过招呼,稍作寒暄两句,这便算是认识了。 单阳和江池一直在华城长大,与两边都相熟,气氛倒是很快就活络起来。酒喝过几轮,话题尺度就越来越大地直奔下三路。 江池向来爱玩,挑了挑眉:“一群大老爷们就这么干坐着喝酒?我去找几个人来助兴。” 说着就要拿起手机打电话。 “等你出手他妈黄花菜都凉了。” 另一位笑着说:“我出门的时候喊了几个网红小明星,这会也该到了。” 说曹cao曹cao就到。 这边话音刚落,屏风后就传来推门的声响,品质不一的香水味混着飘来,味道实在算不上好闻。 季斐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这是圈内默认的规则,小明星们既然选择来了,便也没再多扭捏,相当熟门熟路地挑了位置坐下。季斐靠着椅背,半分视线都没给,看起来就是个人形制冷机,大写的冷漠。 不过冷漠归冷漠,毕竟有脸和钱摆在那,该有的一个都跑不了。 一个可爱挂的小网红咬着下唇在他身边坐下,把鬓边的碎发往耳后绕了绕:“季总,我叫杨珊.....” “嗯。” 季斐摆明了兴致不高。 那声低低的单音节分明冷淡至极,杨珊耳根却不可抑制地一麻,半边身子都有些僵硬。 后半程贵公子们半真半假地聊天谈事,女伴们就忙着时不时倒酒添茶。季斐虽然从头到尾都保持着客气疏离的距离,但也不好拂了酒桌上的礼数,大多还是点头受了。 杨珊也渐渐放松下来,甚至还能分神回想经纪人在她出发前的暗示——只要能成功搭上任何一个,日后撒撒娇,自然什么都会有。 她虚着眼瞄了瞄身侧的男人。 长相和身材都是万里挑一的顶配,而席间除了那两位本就他相熟的,其他人话中都带着明里暗里的客气与恭维。若是她能....... 这份大胆的心思在一位公子哥隐秘的眼神下达到了顶峰。 酒足散场,杨珊挎着包包小跑跟上已经出门的季斐,捏了捏衣角鼓起勇气道:“季总,您等会有空吗?我看您在饭桌上没吃什么东西,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替您做些清粥小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