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
他不能露馅,如果他露馅了,jiejie的身份一定会被发现,到时候jiejie一定会有危险。 陆不言是锦衣卫最疯的狗,不知道他会对jiejie做出什么事来,说不定jiejie连小名都会保不住。 苏水江努力挣扎,企图逃脱开陆不言的钳制。可惜,不管他怎么用力,男人的手就像是长在他的下颚上一样,根本甩不开。 事实证明,努力在天赋面前不值一提 陆不言可是十二岁就能倒拔垂杨柳的人物,哪里是苏水江这种弱鸡能干的过的。 虽然陆不言觉得面前的少年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但他心中的躁郁已经无法压制。 他日也想,夜也想,随便看个人都长了一张苏水江的脸。 陆不言想,他一定是着魔了,他着了苏水江的魔,而唯一能解决的办法就是,把梦里面的事做一遍,这样一定就能解决他的魔怔了。 “你穿成这样要去哪里?”陆不言单手扯住苏水江的衣襟。 苏水江偏头,“没带换洗衣裳,问小师傅借的,出去转转而已。”说着,苏水江垂下眼帘,用侧脸面对陆不言。 虽然他跟jiejie生得一模一样,但神态和动作之间尚有不同。幸好,他们一直为了模仿对方而努力过。 苏水江知道,他垂眸并露出侧脸时,最像jiejie。 果然,男人的眼神瞬时暗了,就像是抓住了猎物一般,然后猛地一把将他提起来……扔上了树? 苏水江一脸目瞪口呆。 陆不言也跟着苏水江上了树。 山石外围种着一排红梅,少年落在梅树间,白雪白肤,红梅红唇,跟梦境中一模一样……不过好像还差了点什么。 陆不言托腮细想,然后捻了一枝梅花,插到苏水江耳上。 苏水江抱着枝干,一动不敢动。 陆不言蹲在他身边,动作时梅花树枝跟着轻轻晃动。 花瓣轻落,枝干摇曳,小郎君跟梦中一般耳戴梅花,含羞带怯……陆不言一瞬不瞬地盯着看。 他伸手,想去摸苏水江的脸,却在伸到一半时停住了。 苏水江听到这个男人说,“真恶心。” 苏水江:??? 陆不言又重复了一遍,“真恶心。”声音是愉悦而欢快的,就像是解决了什么人生大事一般的舒畅。 苏水江:……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男人正在蹲茅厕。 陆不言想,成功了。他的方法奏效了,他已经不会再喜欢男人了。他现在觉得从前怎么看都好看的脸现在除了恶心还是恶心。 嗯,身上的味道也变得很恶心。 陆不言从树上跃下,心情愉快的负手而走。 苏水江抱着树干,插着花儿,一脸懵逼地坐在那里,半响之后才哑着嗓子开口,“我,还没下去呢。” 他不会下树啊! . 苏水湄穿回女装,决定再进一次寒山寺内的女眷院落。 如果长公主在寒山寺的话,一定是在那里。 苏水湄戴上帷帽,从院子里出去,专挑小路走,然后到了女眷院落门口。 门口多了看守的婆子。 听说是因为寒山寺内多了两个流氓锦衣卫,其中一个身份还不低。这让院子里头的女眷们如临大敌,生恐被那两个流氓看中。 身为流氓之一的苏水湄一脸惴惴地站在院子门口,正准备进去,那两个婆子伸手拦住她道:“新糯酒、香橙藕芽。” 是赵显宏的《满庭芳.渔》,下句应该是锦鳞鱼,紫蟹红虾。可有这么简单吗? 苏水湄觉得没有这么简单,她抬手扶了扶帷帽,道:“本来落了东西想回去取,现在一想,好像是落在方才的亭子里了。”说完,苏水湄转身离开。 她躲在墙后,啃着手儿,偷偷探出半个身子,想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小娘子出来,让她偷听一下暗语,却不想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出来或者进去。 苏水湄有些焦躁,她在原地踱步,走了一会儿后看到有人来跟守门的婆子换班。 苏水湄眼前一亮,她有主意了。 婆子换了班,苏水湄又袅袅娜娜的出现,她率先开口道:“新糯酒、香橙藕芽。” 那两个婆子一愣,然后其中一人道:“糖醋鱼,清蒸虾蟹。” 果然,并不是对诗。 不过这糖醋鱼,清蒸虾蟹是什么鬼? 不管什么鬼,苏水湄进来了。 现在,她必须要在最快的时间里找到长公主。 首先,苏水湄不知道长公主长什么样子,她也不可能一个人一个人的去问,“请问您是不是长公主啊?” 人家长公主也不是傻子,私奔出来,还能到处说自己的身份吗? 只能盲猜了。 长公主住在寒山寺,按照习惯,一定住不惯寒酸的地方,也不会喜欢太吵闹的。 苏水湄一边想,一边往院子深处去。 前面的屋子太吵,光线也太亮。后面的屋子虽然僻静,但太过潮湿,也不适宜居住。 前面和后面都不是,那就应该是……中间的位置! 坐南朝北,光线合适。小屋独立,避免sao扰。 苏水湄站在主屋前,看着面前紧闭着的房间门,深吸一口气,上前,轻轻叩响。 房间内没有人应答。 苏水湄左右看看,四周都没有人。大概是怕那锦衣卫流氓二人组,因此院子里头的女眷们连窗子都不敢开了。 这正好方便了苏水湄。 苏水湄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间门。 屋子不大,家具简单,朴实无华,一看就知道是寺庙内的屋子。苏水湄的视线从那正中的佛榻上移开,在屋内兜转。 屋子就那么大,家具也是竹子做的,粗糙而简单,能透过竹子缝隙,清楚看到下面。 床榻下没有人,桌子下没有人,白色的素帘后也没有人。 还剩下一个衣柜。 虽然长公主没必要藏在衣柜里吧,但是苏水湄还是觉得要看一看的,以防万一嘛。 其实她只是想看看自己的猜测对不对。只要这屋子是长公主住的,那必然会留下一点昭示她身份的东西。 苏水湄走到衣柜前,拉开。 年代久远的衣柜门发出“吱呀”一声,苏水湄毫无防备地抬头,透过细薄帷帽,看到一个男人。 嗯?男人? 苏水湄瞪圆了眼,还没叫,就被他一把捂住了嘴。 “别叫。”男人熟悉的声音传来,苏水湄一顿挣扎,被陆不言单手拽着按进了衣柜里,并威胁道:“敢叫就杀了你。” 苏水湄:……她好怕怕哦。 陆不言脸上狠戾表情未消,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他再仔细看一眼面前小娘子的身形,突然面色大变。 他的病不是好了吗?怎么又开始了? 陆不言暴躁地甩了甩头,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的事。 明明觉得很恶心了,难道是恶心的还不够?怎么现在连看到女人都开始产生幻想了? 苏水湄被男人捂着嘴,看到男人的脸色变了又变,像是在纠结什么可怕的东西。 苏水湄想,难道陆不言真是……来耍流氓的? 不对啊,他不是喜欢男人吗? 陆不言勉强调整好面部表情,他神色冷硬地盯着面前戴着帷帽的小娘子看,道:“我是锦衣卫,来查案的,你最好闭嘴,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苏水湄想,就算陆不言不喜欢男人,应该也不会有女人看上他吧?就这力道,这语气,这态度,傻子才会看上他。即使他是个长得非常好看的男人。 苏水湄想到自己现在是女装,怕暴露身份,立刻用力地闭上嘴,不敢动弹。 陆不言见她乖了,满意点头,然后在屋内四处查看。 苏水湄想,陆不言难道还真是来查案子的?查的什么案子?空性大师的吗?难道他怀疑凶手就躲在寺庙里? 正在苏水湄胡思乱想的时候,她的膝盖触到一块硬物。 嗯?什么东西? 苏水湄摸索着,从一堆衣物里拿出一块玉佩。 看着有点眼熟。 苏水湄举着玉佩,努力辨认,然后终于想起来了。 这个玉佩不就跟长公主那块玉佩一模一样吗?这玉佩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陆不言刚才不小心掉的? 等一下,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这个玉佩的方向…… 苏水湄正垂眸研究着,眼前突然落下一层暗影。 她下意识把玉佩往身后藏。 她的动作快,男人的动作更快。 陆不言一把扣住苏水湄的腕子,疼得小娘子身子一抖,手里的玉佩差点落地。 “交出来。”男人阴沉着脸,漆黑双眸之中倒映出她戴着帷帽的脸,那种凶戾的视线,一如初见时那般熟悉而又陌生。 苏水湄差点忘了,陆不言是锦衣卫指挥使,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