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都市小说 - 发光体在线阅读 - 第4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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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沅又说了句什么,他没有听清楚,人声与商场的音乐声太嘈杂了。

    陆斐侧低下头,眉眼冷淡,却是个附耳的姿势:“什么?”

    舒沅偷看他微微上扬的眼尾,与那挺拔的鼻梁,凑过去说:“其实我和温宜来过一次这里。”

    陆斐转过来了些,垂眼看他:“什么时候?”

    被陆斐看得心跳漏了一拍,舒沅立即条件反射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是表示不记得了,还是不想说了。

    因为他和温宜来过的那一次,恰好是他给陆斐买坚果的那一天,也是陆斐叫助理来家里搬走所有东西那一天。那天助理对舒沅说,要是他们遗漏了陆斐的什么东西,直接处理掉就好,不用再问陆斐了。

    可是那天他们遗漏的是舒沅,舒沅身上有写着陆斐所有的标签,他们却有意视而不见。

    队伍排得很长,等结完账走出超市,早已过了正常的晚饭时间。

    陆斐将采购的东西都装进了后备箱,舒沅想要帮忙,最终只是像以前一样站着,无从下手。

    回去的路上陆斐接了一个工作上的电话,对方约他第二天上午见,他说没有时间。

    舒沅犹豫地问:“你很忙吗?”

    陆斐:“嗯,有一点。”

    舒沅想着后备箱的那些等待处理的食材,与自己饥肠辘辘的肚皮联系在一起,还是说:“要不然我们不做汤锅了,可以吃点简单的,你可以忙你的。”

    只要别急着赶他离开就好,他可以很安静,也可以和芝麻玩。

    陆斐只说:“不耽误。”

    再次来到陆斐家,芝麻已经认识舒沅了。

    陪它玩了一会儿,舒沅才去厨房看陆斐备菜。汤锅很简单,只要底料不错就能做出美味来,舒沅看温宜做过,想要加入陆斐一起准备。陆斐叫他帮忙准备了电磁锅,又叫他准备碗筷。

    舒沅第二次进厨房的时候说:“我们现在这样,好像有一年春节煮麻辣火锅的样子。”

    陆斐:“你还记得。”

    舒沅说:“记得的,那年就我们两个人一起过的。你出国以后我和谢晓芒说起这件事,我说你做火锅了,她还带我去靳琛家里组过一次局,但他们弄的没你做的好吃。”

    陆斐抬眼,这一次见面舒沅已经剪短了头发,颜色也染回了黑色。

    他淡淡道:“杯子洗好拿出去,可以准备吃饭了。”

    这顿饭吃得不久。

    舒沅饿得狠了,嫌弃汤锅涮起来赶不上趟,一次倒太多又嫌煮得太久不好吃。陆斐慢条斯理,吃相一向都挑不出错来,这天下似乎就没什么让他失态的事,他甚至还有空替舒沅涮牛rou。

    第二次被投喂,舒沅开始觉得慌张。

    陆斐有些反常,也不对他的告白表态,这一顿怎么看怎么像是断头饭,吃完了就好上路的那种。

    随即,舒沅味同嚼蜡,原本鲜美的汤锅看上去也失去了食欲。

    他们吃完了大部分食物,舒沅放下了筷子,陆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用餐完毕了。

    这一刻,舒沅感觉自己即将被审判。

    陆斐这一次没有采用激烈的手段,而是算得上温和地拒绝他,他猜如果还有下一次,陆斐是不是会比这一次的态度更柔软一些,是不是会看在他那么有诚意的情况下,试着去重新接受一下他。

    人在犯错后往往会悔不当初,舒沅是最无助的那一个。

    被他迫害的人没有告诉他,他错了,所以他骄纵放肆,自以为是,以至于错失良机。

    但是,没有人能真正一夜长大。

    小锅安静地沸腾。

    舒沅选择做鸵鸟:“我是不是该回去了。”

    只要这一次陆斐没有拒绝,那么他们就还有下一次。

    陆斐看了看时间,问的却是:“为什么难过?”

    舒沅迷茫抬起头,眼前雾气氤氲,不知道是汤锅的雾气还是别的:“反正我不说你也要叫我走了。”

    “我是问。”陆斐说,“见不到我,为什么会觉得难过?”

    舒沅知道陆斐在问什么了。

    上一次他在这里,曾经抓着陆斐的袖子对陆斐说,这几个月见不到陆斐,他难过得快要死掉了。

    或许他还说过别的,说过关于分手后的一切,但陆斐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

    这难道还需要解释吗?

    舒沅眼眶酸涩得厉害,一年来的挣扎在陆斐眼里化为虚幻的气泡,就像不存在一样。

    陆斐看不到他,听不懂他,对于这点他是那么的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舒沅。”

    不知道什么时候,陆斐绕过餐桌,来到了他面前。

    先是居高临下地叫了他的名字,然后蹲下来,用拇指擦去了他的眼泪。

    陆斐又问了一次:“沅沅,告诉我为什么。”

    舒沅含着眼泪看他的脸,哽咽道:“因为我爱你。”

    第27章

    ——我爱你。

    以前可能舒沅是看不清自己的心,后来可能是不懂,再后来是分手后。分手后他不是没有想急于剖白过,不是没有想过要告诉陆斐“我爱你”,他想以此来增加靠近陆斐的砝码,增加自己的说服力。

    可是回顾往事种种,舒沅发现自己没有资格就那样轻易地把它说出口——除了在某些撒娇、耍赖的时刻,他竟然从来没有对陆斐正式地说过这三个字,等到他想要说的时候,它们已经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