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都市小说 - 独一在线阅读 - 第7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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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衡无声地笑了起来,眼神比月光还要温柔。

    流星划过,成全了今晚两个人的梦。

    作者有话要说:最最最想写的场景终于写到啦,希望大家喜欢~

    第45章

    钟衡把祝深背进白屋, 放到了沙发上,人也就顺势坐在了沙发边。

    窗户没有关紧,窗帘被晚风吹得轻轻掀动, 时不时就xiele大片月光进了屋内, 将只亮着昏暗壁灯的室内微微照亮。在朦胧的微光下,祝深将伤腿轻轻搭在了茶几上,支起身子,将钟衡打量着。

    在这样的暗光之中,他只能看见近在咫尺的钟衡的脸, 却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钟衡站了起来, 影子投在白净的空墙上, 一下拉得好长,他问:“灯在哪里?”

    祝深在白屋不敢开灯, 生怕自己看得清楚了,那些过往的不甚美好的记忆便会浮现在他眼前。

    想了想,他还是凭着记忆从沙发缝里摸出个遥控器,朝上摁了两下, 不见有反应, 祝深耸肩:“它坏了。”

    钟衡看了他一眼,又问:“药在哪里?”

    祝深不说话, 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

    钟衡的声音放软了些,“手上要擦点药。”

    祝深本想说不用,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只是指了指身后的储物柜,但愿吴绪有帮他准备。

    钟衡便走去柜子旁。

    祝深回过头, 歪着脑袋看着钟衡。

    “应该是红色的。”祝深提醒道,他记得这个, 毕竟以前常常用到。

    借着昏暗的灯光与月色,钟衡迈腿缓缓地朝那边走去,打亮手机手电筒,仔细辨别了一下药瓶与药瓶上贴着的写着L国的文字标签,拿到了药水和棉签。

    坐回到了祝深的身边,钟衡道:“伸手。”

    祝深肆无忌惮地看着的脸,缓缓地,将手伸向了他。

    钟衡把手机递给了祝深,祝深接过手机,借用手电筒的光亮为钟衡照明。

    钟衡手中的那截腕子太瘦了,被手电筒光束这么一打,甚至找出几分惨白的颜色。掌心的伤口因为没有处理妥善的缘故,显露出一片狰狞的伤痕来。这是很明显的擦伤,大约占了掌心的三分之一,显出一片触目惊心的红,中心甚至隐约可见暗沉下来的深红,钟衡看得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先前在白屋外,光线太暗,他还没有看清,想不到竟伤得这样严重。

    ——这不是没有处理妥善,这是根本没有处理。

    所以这几天他这么疼还在画画?

    为什么总也学不会对自己好一些呢?

    将祝深的手掌摊直,用棉签蘸取了一点儿暗红的药水,钟衡低下了头,捏着棉签,轻轻往他的手上擦去。

    快挨着祝深的皮肤时,手机的光亮陡然转了一个方向,是对着钟衡的。钟衡被突至的强光刺得睁不开眼,捏住了祝深的指尖,轻道:“别闹。”

    “我没有闹。”大抵是受了伤,这一晚的祝深显得十分乖巧:“我想看清你。”

    钟衡微怔了下,不动声色地带着祝深的手调转了另一个方向:“我在给你涂药。”

    手一松,祝深就拿着手机照上了钟衡的脸。

    钟衡抬头,迎着强光看向祝深。

    祝深执拗地说:“可我想看清你。”

    钟衡喉结一滚,握着他的手腕,将他举手机的手稍稍往上抬了些,于是手机的那道光,就顺着钟衡的头顶斜前方倾泻而下。

    照亮了钟衡的脸,也照清了祝深的伤。

    祝深看见钟衡轻轻地给他涂药,这动作未免太小心翼翼,不像是在擦药,倒像是在完成什么深不可测的刺绣工艺。沾着药水的棉签一点一点如针线般缝合过他掌心的伤口,钟衡眼眸微垂,看上去未免太温柔慎重。

    祝深意外能窥见一丝冷厉也不带的钟衡,嘴角不禁扬起了些,十指连心,那抚愈伤口的微妙凉意一直蔓延至了他的心里。

    钟衡捏着他的手轻声问:“疼么?”

    祝深调皮的小指翘了出来,那长度刚好能在钟衡的掌心画圈:“你吹吹我就不疼了。”

    钟衡被他搅得有些痒,却意外从祝深的声音里听出一丝撒娇的意外,手上的动作更加轻,心里也柔软得一塌糊涂。

    手上有人正吹风,祝深像猫一样缩着脖子,然后扬起了头。窗外的夜风无休止地撩动着窗帘,恍惚之间,他好像在窗帘掀起的刹那间看见了窗外的漫天星辰。

    他刚刚,在漫天星辰下,在繁叶茂林中,在流星划过之际,与眼前这人交换了一个蜜桃味的吻。

    想到这,祝深的脸不禁渐渐发烫。

    “还疼么?”钟衡又问。

    祝深摇头,却又扣紧了他的手说:“疼死了。”

    白屋的回忆其实并不怎么美好,他在这里挨过饿,也挨过打,小时候拼命画画才能赚得一星半点的母爱。只是他向来迟钝,受了伤都往心里埋,从不愿与人诉说。

    事实上,他并没有什么能诉说的人。

    挨着挨着也就过来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到钟衡身边,他就觉得自己负伤累累,好像哪里都很疼。

    钟衡放下了药,抬起了头,直起了身体,温柔地拥住他,将他的脑袋倚靠在自己肩上,轻哄道:“一会儿就不疼了。”

    顶上不安分的光束终于慢慢地落了下来,像是夕阳沉海,堵死在了有情人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