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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十层。” 祝深勾笑,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道:“你别怕。我还会吃了你吗?” “不、不会……”前台刚想给钟衡的秘书打个电话,告诉他祝深来了,却被祝深给拦了下来。 “突击检查。”祝深一手扬了扬手中的保温桶,另一只手食指贴在唇前比了个“嘘”,“千万不要打电话哦。” 前台被美色所误,神魂颠倒地点起了头。 祝深含笑上了电梯。 三十楼,人烟罕至。 祝深轻松找到了钟衡的办公室。 他在门口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一声低沉却好听的声音:“进。” 于是祝深就大摇大摆地进来了。 以为是刚刚离去的秘书,钟衡头也不抬地继续办公。 他又戴着那副金边眼镜,今天穿的是蓝色衬衫,外面套了一件黑色西装外套,没有打领带,看上去倒显得没那么正式了。 钟衡的办公室很大,里面的装潢却十分简洁。黑白灰的商务色调,一面落地窗几乎已可俯瞰滟城半城的秀丽春光,一张办公台,几把椅子,一张沙发,都价值不菲,组合在一起却显得十分低调。 没见进来的人有响动,钟衡微微皱眉,停下了手上的活,抬头看向前方。 他的神色稍稍松动,没想到进来的是祝深。 祝深随意地走了进来,放下了保温桶,坐在了钟衡的对面,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 钟衡摘下了眼镜,露出了深邃的眉眼,一动不动地将祝深望着。 “你怎么来了?”钟衡问。 祝深把保温桶推到了钟衡的面前:“方姨带我过来送汤。她说她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先回去了,叫我带来给你。”祝深回忆起方姨那时痛苦不堪的神色,又问钟衡:“方姨以前也这样痛过吗?” “她——”钟衡顿了顿,好似摸清了方姨的用意。 于是他只得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算是替三五年连个感冒发烧都没有的方姨圆了谎。 拧开了盖子,祝深道:“喝吧,方姨叫我看着你喝下去。” 一股轻微的药材味幽幽地从保温桶里散了出来。 祝深皱眉:“这是什么汤?” “不是汤。”钟衡不禁有些头疼:“是药膳。” 其实往常这样工作量大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方姨特意从朋友圈里找了一篇又一篇药膳的做法,跃跃欲试。 钟衡被这苦涩的药味劝退过,他别的不怕,只是受不了这味道。从前也宁可多挨几针,绝不吃药。方姨被钟衡说过那么一次,之后便收了手了,哪知心还没死,这回更绝,直接叫祝深送了过来。 钟衡握着勺,久久未动。 “喝啊。”祝深看着他说。 钟衡只得赶鸭子上架地喝了一口,刚一咽下,脸色比这保温桶的内乌黑汤水的颜色还要复杂。 “好喝吗?”祝深故意揶揄笑问。 钟衡沉默了。 良久,他看着正看手机的祝深,说了一句:“好喝。” 祝深正在回人消息,没听真切,瞥他一眼:“啊?” 钟衡对上了他的眼:“好喝。” 祝深不由得对钟衡刮目相看了。 是个狠人啊。这味道他都喜欢? 第14章 监督钟衡把药膳喝完,祝深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刚准备离开,却被钟衡叫住了。 钟衡的声音带着他都没有预料的急促,像是慌张挽留什么似的,语速很快:“我今晚会早点下班。” “哦。”祝深耸肩,显然是没有会意,正一脸莫名其妙,不懂这人提前下班为什么要告诉自己。 见祝深应了一声还要往门外走,钟衡忙叫住他:“祝深。” 椅子轱辘滚动了两寸,钟衡眼睛紧紧盯着门口。 祝深回头望他一眼。 钟衡皱眉。 他是想叫小拾的,只是这里没有别人在,他也就没有叫这个的资格。 “一起回去吧。”他说。 “行啊。”祝深点了点头,径直走到了窗户前,眺望着半个滟城。几场春雨过后,整个城市都抹上了一层翠绿的颜色,即便眼前蒙上了抹灰暗雾霭,他也能想象这层颜色该有多美。 这是滟城一年中最美好的时节了。 钟衡拧紧了保温桶的盖子,见到手机发来方姨的信息: [深深送的药膳好喝吗?下次还想喝吗?] 钟衡面无表情地关上了手机,抓起了桌上的报表,他的表情看上去是极冷峻的,可上翘的唇角却早已出卖了他的心。 祝深抬头看着窗户上映着的钟衡的身影,一时觉得太过熟悉,莫名的心悸死灰复燃,连带着天光都亮了几分,鲜亮的翠绿色重新涌入视野,祝深提着一颗心,用余光勾勒着钟衡身影的轮廓。 紧接着,他狠狠地皱了一下眉。 烟瘾又犯了。 于是祝深熟练地从口袋中拿出烟盒,拨出一支细长的烟来,叼在嘴上,信步推门就往外面走了。 正在审查报表的钟衡忽然抬头叫住他:“你要去哪?” “去抽烟。” 钟衡放下了报表,对他道:“就在这里抽。” “这里?”祝深有些意外:“你有打火机吗?” 钟衡看他一眼,低声说:“过来。” 祝深意外地挑眉,倒还真没有见过钟衡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