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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假如现在江燃真的就在那座岛上,那逃走的希望无疑就又渺茫了些——因为即使他能跑出房子,也没办法跑出一座飘在海上、没有人烟、又找不到通讯手段的小岛。 原地歇息了片刻,江燃又站起来准备四处看看,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卧室门并没有上锁,他轻易便开门走了出去,绕了一圈下了楼,果然在窗外看到了海滩的景色,而且整栋房子内也是到处静悄悄的,不知道周辅深去了哪里。 江燃见状趁机跑到玄关,鼓捣着门口的密码锁,但就在他埋头乱试的时候,门滴的一声从外面打开了。 江燃连忙后退了两步,眼睁睁地看着门缝逐渐敞开,原本他已经做好了当面撞上周辅深的准备,可没想到率先挤进来的竟然是一只被门框压得变形的巨型鸡崽玩偶。 那东西面目狰狞地穿进门,又嘭地一下恢复原状,把没有力气闪避,只干愣着站在那的江燃砸倒在地上。 “唔……唔!”压在身上的玩偶少说也有六七张实心棉被那么重,如今手脚使不上劲的江燃根本掀不开,只能闷在下面挣扎。 “江燃?”听到这动静,玩偶后面的周辅深绕出来,他拽着鸡崽的脖颈子将其拖到一边,然后上前直接把还在尝试伏地挺身的江燃捞起来,搂在了怀里。 他摆弄江燃的动作轻柔得就像对待自己最心爱的玩具,手掌不停地在江燃白皙凉浸的脸颊边抚|弄流连了半晌,看着他趴在自己膝盖上喘着粗气,忽然笑道:“你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吗?” 得到江燃恼怒地一甩头后,他低头含|住江燃的耳垂,轻声道:“你就像一只被困在玻璃暖箱里的蜗牛。” 被那股近在咫尺的温热激起的颤栗一路窜到江燃的神经末梢,他没办法闪避,只能咬牙切齿地道:“……我要是蜗牛,我肯定会半夜爬进你的喝水杯里……噎死你!” “呵呵。”周辅深对他的虚张声势不以为意,甚至还觉得有几分可爱,他将人抱到沙发上放下,自己走到旁边开放式的厨房里接了杯水,问道:“刚起来吗?” 江燃不吱声,他默默揉了揉耳垂,整个人像某种陷入警戒状态的小动物般蹲在沙发上,盯着地上那接近三米高的鸡崽玩偶。 不得不说,即使这玩意儿刚刚差点谋杀了他,但江燃还是能从其四仰八叉的坐姿中感受到一丝可爱。 “喜欢吗?”周辅深端着水杯走过来:“这个房子太空荡了我怕你住着不舒服,所以我买了些你喜欢的东西放进来,你想摆在哪里都可以。” 想摆在哪里都可以吗?有趣……江燃苦中作乐地想,明明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他想在床头柜上摆个鸡崽主题的纸雕日历都要经过再三申请来着。 心中嘲讽着,忽然旁边的沙发垫一陷,周辅深伸出臂膀将他搂在胸膛前困住。 “你干什么?”江燃抓住他绑着绷带的手臂,清晰地在上面闻到一股刺鼻的药味,当即皱紧了眉头。 “乖,该刷牙了。”说着周辅深用牙刷在水杯里一点,又送到江燃嘴边。 “你有毛病吗?!”江燃瞪着那牙刷,刚沉下去的憎意火苗又猛地窜了上来,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帮他刷牙这个举动,是他们两人最如胶似漆的那个阶段,周辅深常常用来跟他耍无赖的,虽然江燃很多次埋怨周辅深大半夜把他拽起来刷牙简直是在发神经,但也难以否认其背后暗藏的甜蜜滋味。 ——毫无疑问那曾是镌刻在江燃心中,任凭时光蹉跎也难以磨灭的美好回忆。 可是如今时过境迁,周辅深再来这一套却只能让江燃心底升起‘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愤恨而已。 “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有意思吗?还是你以为把我关在这种地方,像伺候宠物似的给我调好温度、剪剪指甲,我就又能像从前一样温柔乖顺地跟你卿卿我我了?”他说完便想挣开周辅深的束缚,但后者却丝毫没有放松钳制的意思。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燃燃。”周辅深冷静地放下牙刷,随即掀起他的睡衣下摆,手探进去,眼神一错不错地观察着江燃的神色变化。 然而哪怕手上明明在做着这种侵略性极强的动作,他的语气却卑微祈求地像自己什么受了冤屈一样:“你心里清楚我有多爱你,你看……就像现在,你之所以敢对我这么横眉冷目,无非就是拿准了我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没错……江燃,我没有控制你,是你一直在拿捏我,你总是轻而易举地就能让我魂不守舍,折磨得我面目全非,可到头来你却又反过来责怪我把你关在笼子里,但我只是想让你好好看着我、听着我罢了……” 说到最后他把头埋进江燃的颈间,深深地呼吸着,江燃感觉到他额头传来微烫的温度,就知道他多半是因为伤口的缘故发起了低烧,可江燃抿住唇没有去询问,而是就他方才的话讥讽道:“你觉得警察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又来了。”听到他这么说,周辅深抬起头,深黑的眸子紧攥着江燃的每一寸肌肤,泛着怜惜:“你总是在试图激怒我,逼迫我过分地对待你,可我明明不想这样……” 话音还未尽,他就在江燃腰间重重掐了一把,换来江燃吃痛地一声闷哼,然后露出残酷的笑容道:“你说你是不是就喜欢我这么对待你呢?” “妈的……”江燃低骂了一声,他恨恨地捶打着周辅深的臂弯,但却无济于事,尽管在心底他早已像个狂暴的浣熊一样猛锤周辅深的狗头,但现实中他其实却仅仅是手脚无力地推拒着周辅深的怀抱,看起来就像个软趴趴的蜗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