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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无法预料阵法会不会在改写的途中突然崩塌,若是稍有不慎,有任何一丝的环环相扣没有写好,那后果难以想象,更别说这个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大阵了。 不过是谢东出改的话就没有任何问题。 改完以后,这阵法里所有和天道有关的气息都荡然无存,会直接变成谢东出的阵法。 到时候,这个阵法就不能再为天道所用,也无法对谢东出造成任何威胁。 眼见着四角隐约有紫气混着金光在散发着微微的光芒,叶潺觉得要全盘生效还得有些时间,抱紧了他哥的手臂,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出去?” “走修罗道。”谢东出淡淡道。 叶潺:“……” 他一时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道?” 哥,你醒醒!你是星君啊,走什么修罗道? 可谢东出的神色,看起来似乎并不像作伪。 甚至于没有回答叶潺的话,就带着他往前走了一步。 骤然间,叶潺眼前景象骤变,呼吸蓦的停滞。 又来了! 就像是自己在度假山庄时看到的幻境,亦像是自己刚刚经历的幻觉,他的脚步刚刚落下,就骤然有重压袭来。 只是这次砸倒在地的并不是叶潺,而且谢东出。 方才还是叶潺亲身经历,现在对象却换了个人,有千斤重的巨石从天而降,天地山川与喷薄而出的海水将谢东出的将狠狠砸落在血池里,耳畔欢天喜地带着讥讽与恶毒的声音反复播放: “祥瑞!祥瑞!” “吃了他,分了他!” 叶潺猝不及防,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到谢东出已经被分食,如浪潮般不断重复将的窒息将他淹没。 血色和混乱交织在一起,吵吵闹闹的声音疯狂在耳边回荡。 叶潺自己亲自体会过,只是觉得痛,然而真正亲眼见到时,那场景比起想象的还要震撼。 尤其眼前这个四分五裂的人,还是谢东出。 忽然间如同被人打了针强效冷凝剂,叶潺浑身血液都被冻结,如有钝刀缓慢凌迟他的灵魂与血脉,他张了张口,话还没说出来,眼泪却已是滚滚而落,瞬间如同抽空般跌跪在地。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是他? 所以是真的,自己刚才所有的猜测都是真的! 他所看到的一切都是谢东出亲自经历过的折磨,这不是幻觉,而是真真切切的共情! 他浑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除了无声的窒息与落泪以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就在这时,背后忽然有人将他提了起来,径直将他搂在怀里,在他耳边低声道:“嘘。” 叶潺蓦的一愣。 这声音,还是谢东出的。 眼前的景象像是突然惧怕什么似的,蓦然如潮水般褪去,叶潺猛地扭头,只见完完整整的谢东出正站在自己面前,神色淡漠,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眸色很深,目光沉沉,好似是被什么东西触怒了般,比平时更加的锋利。 最重要的是,他方才那如同月华般倾泻下来的长发不见了,又变成了平日里跟叶潺相似的短卷发。 叶潺再是一呆。 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谢东出气息和自己刚刚看到的,又有不同了。 邪气散去,变得更像是平时里那个锋利淡漠的他。 “哥……”他有些懵逼,一时竟是连伤心都忘了。 但是显然谢东出有些赶时间,带着叶潺大步往前走,道:“别跟他走修罗道,如果他下次还要叫你,你不要答应他。” 随着这一步踏出去,眼见景象瞬间恢复原貌,两人还在刚才的天堑中,只是并非停留在原地,而是已经往前走了一段。 “哥!”叶潺倏然惊醒,又急又是担心,抱住谢东出就道:“怎么回事?刚才的不是你吗?刚才的也是你对不对?” 但这也并不是最重要的,叶潺的声音还带着点沙哑和颤抖,“刚才我看到的,就是那四十八道死箓起的作用对不对?是当年我写的封印,不管是不是别人利用的,可这就是让你受伤了对不对?” 叶潺何其骄傲,何曾有过这么服软的时候。 这颤音听起来,好似落在人心尖上,每个字都砸得让人心疼。 谢东出停下来,站定在他面前,发现少年眼底氤氲的湿气都还没有散,眼角脆弱通红。 他垂头吻他的泪珠,连声音都放软了几分,低声道:“这里是生机道,你要走的路,只有这一条,明白吗?” 当年四十八道死箓,一道生机。 那道生机是叶潺自己用灵魂作保才换下来的,不光是救了谢东出,也救了他自己。 可那四十八道死箓完全不关叶潺的事,他只是代笔,不应该承受。 现在垂死挣扎的邪祟在天道的蛊惑下非要拉他下水,可谢东出半点都不想让他沾。 叶潺还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谢东出却是已经带着他继续往前走了。 时间很紧,在他改写的阵法还没完全生效的时候,在这里面多呆一会,就多一分凶险,更何况他现在正是化掉邪祟的最后关头,状态实在是太不稳定,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邪祟会反扑。 叶潺跌跌撞撞走了片刻,忽然也反应过来了,急忙问道:“邪祟现在哪儿?” “他现在还在。”谢东出话到一半,突然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