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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便多谢司公子相助。”钟洵点了下头客气了一句,随即问道:“司公子能先我们一步找到这里,定然是有真本事的,若不是循着你留下的路,我们还找不到这里来。” “正是。”明峤应和着接过了他的话,问道:“司公子在这出口处等着我们,不知可是找到了墓xue所在?” “喏——”司淮转过身故作轻松地指了指自己的坟堆,脚步轻快地带着他们朝大树底下走了过去。 吾念快走了几步并肩走到了司淮边上,支吾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道:“谢谢你……” “谢什么?谢我最后还是来了?”司淮转头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一分无奈的苦涩,只轻声道:“我只是怕你死了。” “什么?”吾念没听清他说什么,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司淮却不再答话,快步朝前走了过去。 坟墓旁边的杂草都被他除了个干净,只留下一座砖砌的小坟包,落叶尘灰堆了厚厚的一层,看着比寻常人家的土坟都要狼狈一些。 墓碑前没有任何的供奉,只突兀地立着三支燃着的香火。 碑上的字在他们过来之前已经被司淮磨净了,斑驳得像经年日久之后近乎消失的痕迹,只有最下方还依稀能够辨认出立碑的年月,和灵隽的佛号。 第58章 余忆念珠 四 明峤弯着身子站在墓碑前仔细辨认着右下角的字,好一会儿才朝旁边的钟洵点了下头,转身对几人说道:“确实是灵隽法师立下的碑,这应该就是妖龙的衣冠冢。” “嗯。”钟洵沉沉应了一声,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三支细香,打了个火折子点燃,轻轻将明火扇灭,神色严肃地站在了墓碑前,躬下身子拜了三拜,十分庄重地上了三炷香。 吹在身上的风混了淡淡的香火味,司淮环起手靠在身后的大树上,若有所思地盯着坟前的香火,轻轻皱起了眉头。 他根本没有对世人做过什么,可他们一听到妖龙现世就惶惶不已,不管是真是假都希望他能死得透透的,哪里会有人想起要给他上炷香,没想到这个要来挖坟的人居然能给他点炷香火。 “明宗主……”明峤有些不解他的举动,下意识唤了一声,又觉得似乎有些不妥,便又没往下说什么。 钟洵心知他要说什么,回头看了看东阳彦和盛兰初,见他们面上也有疑惑,才展颜笑了一下,语气平缓地说道:“怎么说也是已死之人,我们要挖人家的坟,总不能连香火都不奉一炷。” 他轻轻拍去手上沾的香灰,绕过墓碑走到后边的石坟边上,伸手抓起一点落在上边的陈土,在手上揉捻开。 “传闻只说灵隽法师在衣冠冢前自尽,可也有说他是走进了的墓xue里面才自尽的,到底是哪一种,只有掘开这座坟才能有论断。倘若这地底下真的建了墓xue,那这座石坟里面应该就是进去的通道。” 说罢,钟洵抬手拔出随身的佩剑,通体漆黑的沉渊剑出鞘迸出一道刺目的灵光,似有电光流窜在剑尖上,落到石坟上击出了一道裂缝。 明峤见他一击劈不开这座石坟,目光一沉快步跑到了另一边,一个旋身便将腰间的流光剑抽出,使足了力道朝面前积了土的石坟劈下去。 钟洵扬起的剑配合着他落下第二击,两道凌厉的剑气在寂静的山林里发出碰撞的呼啸声,应和着一声崩裂的巨响,两道裂开的石缝蔓延至了整座坟堆,带着积在上面的尘土一起滚落到地面上。 几人脸上的神色都一点点沉了下去,石块裂开后并没有如钟洵所料想那般出现进入墓xue的通道,而是一座散发着陈旧泥土味的土坟包。 盛兰初皱着眉绕着土坟包转了一圈,自言自语道:“难道我们想错了,这衣冠冢真的就只埋了那只妖孽的衣冠?” 她的声音不大,在场的几人却能够听得清楚,钟洵将沉渊剑收回剑鞘里,沉着脸色没有说话。 “不对……”明峤用剑鞘拨了一下黏腻的陈土,突然出声打断了盛兰初的呢喃自语,道:“如果只是埋一副装着衣冠的棺材,何必在土坟上边又砌上石块?那妖龙早就没有了名声,总不能是指望后人祭拜的时候看着体面。” 钟洵抬眼看了他一下,默了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将佩剑靠在了坟前的墓碑上,转身进了小山林里,拾了几根结实的粗树枝回来,分到了每个人手上。 不等另外几人开口询问,钟洵便用手里的粗树枝拨着坟堆的土,道:“明宗主说得对,灵隽法师想必不会做这种多此一举的事,没准里面埋着的不并不是什么衣冠,而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钟宗主的意思是……”盛兰初转头看了一眼边上的东阳彦,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所谓的妖龙衣冠冢只是一个幌子,灵隽法师的目的是把他的禅杖埋在这地下?” “并不是没有可能,三百年来从没有人找到这里来,说明人们畏惧那已死的神龙,甚至不屑于祭拜他,把最重要的东西藏在这里,反而是最安全的。”明峤顺着她的话分析了一通,也放下了手里的佩剑,握着树枝上前忙活起来。 他们没有带挖土的铲具,只靠着几根树枝不知道要挖到什么时候,盛兰初和东阳彦相互望了一眼,也挽起了袖子一同帮忙。 吾念一直站在离墓碑不远的地方念着经文,见他们一起弯腰挖起了坟墓才停下来,拾起钟洵留在他脚边的树枝正要上前,目光忽然瞥到了一旁仍环着胸倚在树干上的司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