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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处于研究所的最侧面,实验室最少,且还有一层门,暂且能拦阻下这群忽然越了狱开始发癫的实验体。

    女孩子一路跑的踉踉跄跄,大气都喘不过来,禁不住道:“哥……它们好像是在追着我!”

    她不觉得这是她的错觉。那些触手的力道阴狠极了,几次从她颈侧滑过时,她都能察觉到对方恨不能掐死她的心,后脖颈凉飕飕的。她脸上疼的很,恐怕也是被抽出了血印子,搞不好得在游戏里毁次容。

    可寇冬就在她身边,触手攻击的力度却明显缓和许多,更集中于攻击他的腿和脚。

    不像要杀人——那动作倒像是要把人卷起来,拖走。

    可一轮到她,那就是疯了一样地追杀,简直像是要拿触手把她给挫骨扬灰了。

    女玩家:“……”

    这特么到底是为什么!

    她苦逼地心想,这群东西难不成仇女的吗!

    都没妈吗!!

    寇冬心情也很复杂,他本来以为,吃醋也就是稍微吃一吃,没想到居然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神经病真的惹不起。

    寇冬作为这群神经病真心热爱的对象,登时更为头疼了。

    可他总觉得好像漏了什么。

    漏了什么?

    寇冬一面跑,一面又回过头,再看了眼紧跟着他们的实验体。它们一反第一天的安静模样,形如鬼魅、恶煞,竟像是饱受过了痛楚,如今因此而绝地反杀。

    ……等等。

    寇冬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他猛然低头看向自己的衣服,他们所有人穿的,始终都是初次进入副本时所着的角色衣服,没有备选,自然也没有人想着去换。

    但那六件白大褂被扔在实验室中,却是破破烂烂的。

    为什么这样烂?

    答案简直太显而易见了,寇冬无法相信自己居然现在才意识到。他在第一天,便阻止了电击实验体的NPC,因此那些NPC的眼中,他便是与它们相同阵营了。

    可如今,他却穿着研究员的衣服,又站在了试验台前。

    这于实验体们而言,怎能不是一场背叛?

    醒悟过这一点,他猛然将身上穿着的白大褂扯下来,高高举在手中。

    小姑娘起初还是懵的,看到他这个动作后,也像是骤然被点醒了什么。手忙脚乱将衣服纽扣扯开。但那件衣服于她而言本就不算宽大,几次竟然未能脱下来,反倒是因此动作一迟滞,被那触手一下子高高举起来,拧住了她的脖子。

    冷而湿粘。她奋力地蹬着腿,嘴拼了命地张大,纵使如此,一张脸还是通红起来。

    这是缺氧的表现。她在NPC的触手中挣扎着,像是只瘦弱的鸡崽子,一点点陷入痉挛。

    不!

    她眼眶发酸,死命地去掐、去踹。

    不——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点猩红的火星。

    女玩家拼命睁大了眼,这才意识到这火星是从何处来的——寇冬高高举起了一只手,手中便是那一件代表着研究员的白大褂,衣服的胸前还挂着铭牌。

    他的另一只手中,是不知从何处拿来的打火机。

    白大褂在烧,起初只是一个衣角,旋即变为了一整只衣袖。被烧过的布料蜷缩着皱成一团,一点点泛起了焦黑色。

    终于变为漆黑一团时,寇冬将它扔在了地上。

    “看到了?”

    他对着实验体说,声音平静,没什么起伏,“把她放下。”

    触手迟疑了下,没有搭理这个要求,并悄摸摸缩的更紧。

    女玩家舌头都吐了出来,脸上开始泛出不正常的青紫。

    “放下,”寇冬神色严厉了点,“别想骗我——公报私仇是行不通的,这不符合规则。”

    这句话说完后,寇冬愣是从那斗大的脑袋上看出了委屈。无数NPC都眼巴巴将脸朝着他,虽然无法开口说话,行动却显然是在控诉他这个负心汉。

    尤其这个负心汉居然还打算护小三。

    寇冬想了想,手勉强抬起来,在离他最近的实验体滑溜溜的触手上摸了把。

    这个动作换到寻常宠物上,大概相当于拍了拍对方爪子。

    被摸的实验体:“!”

    它一下子蜷缩起来,触手咕叽咕叽包住脑袋,把自己团成一团,连亮片也猛地消失了。半晌后,才又慢慢浮现出来,一闪一闪冲着寇冬。

    A级尚且都是低级实验体,无法言语,思考能力亦有限,全凭借本能行动。无数A级实验体们眼巴巴望着这一幕,都满怀渴望地向前涌了涌,期盼自己也会被摸一摸。

    寇冬手指指小姑娘,锁住她喉咙的实验体心不甘情不愿,半天才慢吞吞把触手松开了,吐掉了到嘴的食物。

    刚一松开,它就将那根触手递到了寇冬面前,俨然是受了天大委屈的架势。

    ——饿。

    肚皮里空空如也,恨不能把面前站着的青年也吞下去。他身上气息亲近好闻,模样看起来也比任何一个研究员都要可口。

    它甚至想将骨头嚼开,品尝这人骨血里头的味道。

    但不行。

    实验体克制着自己呼吸,闭紧了嘴,不将那一口锋利的獠牙露给眼前人看。它将所有触手都挨挨挤挤伸过来,很是羞怯地排成一排等着摸。

    寇冬:“……”

    不是他说,这就有点儿得寸进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