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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细痕显现,如丝线般的血迹晕染开来,容徽那双如墨的眼瞳骤然紧缩,“桑枝你做什么?!” 幸好颜霜反应极其迅速地将匕首收回。 她大约也是惊讶的,或许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看起来脆弱又胆小的凡人女孩儿,竟也有这样的胆子,为了容徽而赴死? 但她皱起眉,眼底阴戾陡生。 她讨厌这种事情不受控制的感觉。 于是她干脆施了术法,让桑枝在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且再说不出一个字。 她只能无力地靠着身后的石柱,眼睁睁地望着站在熔岩翻覆的深渊旁的容徽,眼泪不受控制地一颗颗掉。 “徽儿,既然答应了你,我就不会杀她。”颜霜把玩着手里的那把匕首,笑吟吟地说。 大约是不能再等了。 容徽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被绑在石柱上,眼泪总止不住地流淌下来的女孩儿。 她似乎想说话,想叫他的名字,可她嘴唇翕动,却始终没有丝毫的力气。 “枝枝,我这辈子,” 他的眼尾已经微微泛着红色的痕迹,纤长的睫羽投下两片剪影,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瞳里映着她的容颜,他喉结动了动,“只喜欢你。” 再也没有人,能够像你一样了。 无论我生或是死,这都是我最不敢忘却的事情。 年少的姑娘,在某一天的旧报纸新闻里望见了本该死在十几年前同一天的那个他。 她救了他。 那个原本早该结束的故事,被忽然闯入的她,续上了新的结局。 那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桑枝,你不能忘了我。”最终,他轻轻地说。 最好,一辈子都记得我。 桑枝是那么努力地想要喊出“容徽”这两个字,可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后退一步,再退一步,然后闭上眼睛,仰身坠落。 桑枝瞪大双眼,泪水几乎模糊了她的视线。 胸腔里仿佛空气被挤压着,肺部仿佛有一种撕裂的感觉,但桑枝始终发不出丝毫的声音。 她哭得没有声音。 少年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在她眼前坠落长渊,她无法想象底下的熔岩该是怎样在瞬间就能吞噬掉他的身形,消去他的声息。 仿佛,他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世界。 也从来没有那样一个人,那样刻意恶劣地威胁过她,后来又那样亲昵地亲吻她。 颜霜站上巨石,看着长渊深处,终于发出快慰的笑声。 热风吹着她的衣摆,火星子溅在她纤细的双腿,却并没有灼烧出丝毫的痕迹,她张狂地笑起来,像是一个喝醉酒的疯子。 当她回头瞥见桑枝恨意分明的目光,她有些发怔,又再一次走到桑枝的面前来,一手捏住她的下颌,“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徽儿……” “可是你们这些人的喜欢,又能值几个钱?” 她掩唇轻笑,“我既答应了徽儿,那便不会杀你。” 随后她看向容徽方才跳下去的地方,神情得意,“但他会不会杀了你,可不好说。” 桑枝骤然听见她这样一句话,还没有反应过来,下一秒,她便感觉到地面忽然开始颤动起来,周围的碎石都朝着长渊儿滚落下去,周遭烟尘四起,裹着灼热发烫的风迎面扑来。 桑枝的鼻腔很难受,却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 这山洞就像随时都要崩塌似的,飞沙走石,可桑枝却看见颜霜站在那儿,凝望着长渊,分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似乎有些错愕,“怎么这么快?” 但当她看见熔岩之下那一抹身影在一道黑红气流之间陡然上升,渐渐显现之时,她转念一想,又露出笑容。 “也是,我的徽儿,身体里有着我的传承,魔化自然也不会很慢。” 长渊旁边所有的碎石都滚落了下去,山洞顶端有了越来越大的裂痕,强大的气流铺散出去,草木摧折,四海动荡。 雷声滚滚,劈落下来,好似道道紫色的光。 云层汹涌着从洞顶的裂缝里涌入,汇成混沌的漩涡。 桑枝眼眶里仍然衔着泪珠,但当她看清那一抹玄衣黑发的身影之时,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眉心有一点朱砂似的印记,令他原本就隽秀如玉的面庞在此刻平添妖冶。 他陡然睁开双眼,漆黑如墨的眼瞳好似荒芜的雪原。 那是桑枝在梦里见过的,他的模样。 “徽儿。” 颜霜满含笑意地唤他。 而他却目光僵冷地盯着她,仿佛是在看一件死物一般。 颜霜也毫不在意,“徽儿,你是我魔域的少君,我是你的母亲。” 母亲? 他毫无光彩的双眸里仍旧没有丝毫的波澜,好似一潭再不会有任何波澜兴起的死水一般。 颜霜一伸手,那把千叠雪便已经到了容徽的眼前。 “徽儿,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剑。” 颜霜望着他,“现在,握紧它,” 她转身,看向被绑在那儿的桑枝,唇畔带着恶劣的笑,语气却是十分的温柔,“然后杀了这个凡人。” 跟随着颜霜的视线,容徽的目光落在了桑枝的身上。 那看起来是一个如同蝼蚁般脆弱不堪的凡人。 可身为恶魔,他并不会在意任何人的死活,所有的贪欲都被放大,他早已经忘记了曾经的自己该是个什么模样,或许他也懒得去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