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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来的人还是赵疏桐的老熟人。 “谢二公子, 京城一别, 许久不见。在京城时, 赵某就听闻二公子请命奔赴西北的义举。”赵疏桐在自己的书房和谢翼会面。 “赵县令能放弃京中的大好前程来甘陇县收拾这烂摊子,才是心怀仁义。”谢翼和赵疏桐官场胡吹。 “赵某也是临危受命, 若有不当的地方,还望二公子指出。” “若是赵县令不嫌咱们武人粗鄙,在下也愿尽一份绵薄之力。赵县令,谢某现在已经是正五品的定远将军,你再称呼公子可把谢某叫小了,将来无法在那群兵油子跟前服众了。”谢翼窘迫道, 相比较汝阳侯府二公子这个富贵的称呼, 谢翼更喜欢别人叫他将军。 赵疏桐从善如流的改口, “是在下思虑不周,冒犯了将军,请将军见谅。” “无妨, 如今年已经过去,赵县令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可需要本官帮忙。”谢翼打着官腔道。 他今日前来不是为了和赵疏桐叙旧的,而是为了甘陇县春耕的事情。 甘陇县百姓虽然得到了朝廷的救济, 但这只管得了一时。百姓如果不能自给自足, 甘陇县的危机就不会消除。 如果说赈灾是对赵疏桐的一个小考验,那么春耕就是个重大考验。不仅要尽到人事,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来之前,楚王下令让他提防甘陇县再次乱起来。 因此, 谢翼十分关心春耕的事情。 “有需要将军帮忙的地方,本官自然不会和将军客气。德隆县土匪意欲抢劫我甘陇县赈灾的救命粮食,绝我百姓生路,此举着实人神共愤。楚王殿下为民请命擒获了这群盗匪。本官打算欲以盗贼游街,平息民愤,以便于恢复春耕。” “赵县令可是在和我说笑?”谢翼问道,在他来之前,那群土匪还在德隆县县衙关押着呢。德隆县县令郑衿,是钱丞相的学生。 朝堂上有两位丞相,容丞相年事已高,已经是退隐的状态,丞相的主要事务都是这位钱丞相在负责。钱丞相因为有个出身商户的夫人,名声一直不太好。谢翼出身开国勋贵之家,一直有意避讳手握大权的文官,对钱丞相不甚了解。 赵疏桐在京城时就是个小官,接触的最大的官,就是他老丈人了。丞相那个级别的,他也就知道一些大家都知道的事。谢翼刚见过郑衿,并不是个软和人,岂能让赵疏桐虎口夺食。 “本官和联和了周围几个县的县令向德隆县去信,请求在响马帮这批罪大恶极的囚犯处决前,在我等几个县内游行震慑宵小。”赵疏桐正气凛然地道,仿佛德隆县不同意这件事。 西北这几年匪患严重,不止德隆县,许多地方都饱受匪患之苦。楚王在镇压匪患上下了大力气,但总有一些地方难以照料,甚至因为百姓掩护,匪患难以除尽。 周围几个县令同意和赵疏桐联和致信德隆县,一来是觉得赵疏桐的提议不错,在春耕前给百姓找个情绪的发泄口,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不要总觉得朝堂薄待了他们,有利于推进春耕的进行。二嘛,看在他老丈人是裴尚书的面子上,给了赵疏桐三分薄面。这才让赵疏桐集合众人之力,威逼德隆县县令的阴谋得逞。 当然赵疏桐明白打了棍子就要给人家甜枣,甘陇县今年春耕需要的几百万斤红薯,他给包括德隆县在内的几个县都下了订单,以两文钱一斤的价钱从这几个县的百姓中收购。周围的县虽然依旧贫穷,但是有了红薯,百姓们已经不会饿肚子,还是有人愿意把一部分红薯拿出来换成钱的。 甘陇县许多百姓手中,没有留下红薯育苗。赵疏桐依据田地数量,决定给每亩地统一补助二十斤红薯育苗。 西北旱情爆发出来时,朝廷免除了西北五年赋税。 为了确保百姓真的在种植红薯,赵疏桐还制定了一个巡视计划,打算在春耕时走访一遍德隆县的乡镇。 事情要一件件做。 德隆县县令郑衿收到赵疏桐和几个县令的来信,露出一抹兴味的笑意。 “这个赵疏桐凭什么觉得本官一定会答应他。” “东主,赵县令给出的条件很丰厚。”郑衿的幕僚张幕僚说,仅仅让响马帮的土匪去甘陇县游行几天,甘陇县令就会把响马帮派去甘陇县挑拨百姓抢夺赈灾粮食的细作交给他们,还在他们县下了八十万斤红薯的单子,这都是政绩。 都知道这个时候红薯好卖,但是在西北没人敢打这个主意。谁都知道红薯是西北现在的活命粮食,要是出了事,无论是官员还是商户一个都跑不了。 如今他们组织百姓卖红薯,是为了帮助甘陇县的百姓,又能让自己县的百姓有个收入,谁都挑不出理来。 “本官想想再答复赵县令。”郑衿打发走了幕僚,思考要不要和赵疏桐合作。 “夫君,你又在写什么。”裴栖到赵疏桐的书房找疏桐。自从赵疏桐到甘陇县上任后,和裴栖的书房就分开了。一个在前院,一个在后院。 “我打算再给郑县令写封信,希望他尽快同意我的提议,栖栖来找我有什么事。” “赵贵已经买来一批羊毛了,咱但们还需要买个庄子,在庄子上漂洗羊毛,然后再送到孤儿院让那些孩子们织毛线毛衣。”裴栖说,他们漂洗羊毛去腥味的方法是保密的,要找个安全的地方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