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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六的时候,裴栖还等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他在被赐婚和婚期定下时,就分别写了两封信给在边关的许问澜,前两天许问锋代替宁安候人的人给他送添妆礼,他都以为许问澜在边关做百夫长做的乐不思蜀,赶不上回来了呢。 裴栖见到许问澜还是挺高兴的,如果许问澜不一见面就喊他红薯娘娘给他添堵就更好了。 “好呀,你也来笑话我。”裴栖朝着许问澜打去。 许问澜也不躲,由着裴栖使出了吃奶劲儿往他硬邦邦的身上招呼,他这身体是和人真刀真枪拼杀练出来的,可不怕裴栖那一点奶劲儿,“我可不是专门回来笑话你的,而是替西北的孩子们来问问红薯娘娘,你到底是从天上下来的,还是从地上长出来的。” 随着红薯到达西北,红薯娘娘的故事也跟着传到了西北。 然后,西北的孩子听了大人讲的红薯娘娘的故事,争吵了起来,他们一拨人认为红薯娘娘是天上飞下来拯救他们的仙女,另一半的孩子认为红薯是埋在地里的,红薯娘娘是从地里长出来的。两拨孩子谁都说服不了谁,有那精明的知道许问澜和裴栖认识,就拜托许问澜回京城的时候问问红薯娘娘他是哪里来的。 “太羞耻了,我才不要做什么红薯娘娘呢。”裴栖气呼呼地道。 他知道红薯娘娘这个故事的时候就气的要命,他才不要做红薯被人吃,而且红薯吃多了还会放屁,非常的不雅观。他让他爹给他查了红薯娘娘这个故事是谁捏造的,结果发现是一个刚死了娘子的酸秀才发酒疯的时候乱写的,那个秀才也没有想到这个故事会传的这么广。 裴栖见他刚死了娘子不想为难他,就让另写几个夸赞他和赵疏桐的本子,然后再把红薯娘娘这个谣给他辟了。 结果,红薯娘娘竟然都传到西北去了,可想而知那个酸秀才后来写的几个故事,在京城都没有激起多大的浪花。 裴栖只能继续顶着红薯娘娘这个称号让人取笑。 “这可由不得你了,我听说你那个夫子是个种地的好苗子,说不得他将来发现了产量更高的小麦、水稻,然后你就变成小麦娘娘、水稻娘娘了。”许问澜高声笑道。 “你这个没良心的,几年没见面,见了就知道笑我。我都要成亲了,你什么时候嫁人。”裴栖问道。 “我再在军营待上两年,再考虑成亲的事情,我这次回来前还带着手下人剿灭了一个十几人的强盗窝救出了不少的人,功劳都够封个六七品的小将军了,只是我爹太jian诈了,只给了我一个百夫长的虚衔安抚我,这都是哪个朝代的官职了,咱们今朝根本不认可。”许问澜道。 尽管如此,裴栖还是面露羡慕之色。 “你就别想了,你早就被你爹娘宠成了一个小纨绔,根本吃不下那个苦。” 裴栖不服气,“你说谁是纨绔了,我才不是呢。” “小时候,你让我教你练武,我说练武很辛苦,你说你不怕能坚持。后来,你在我家学武的时候,你爹娘三五不时地给你送吃的送喝的送玩具,然后坚持学了几天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人是不是你。” 裴栖脸色讪讪地。 “还有,我教你骑马的时候,一开始学的是骑小马,等到换大马的时候,你爹娘怕你苦怕你累怕你摔,就叮嘱你随便学学,现在上了大马还要人给牵着的是不是你。” 裴栖不狡辩了,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谁还不知道谁。 “我当时就不该动摇的。”裴栖叹气道。 有那样一双怕你苦怕你累的父母,你想不动摇都难,许问澜心中想,但是没有说出来。 “我这次给你从西北带来了一些皮子宝石,你拿着玩吧。还有一些孩子送给红薯娘娘的特产,孩子们省吃俭用送给你的,你可不要辜负了他们的心意。等到我这次回去,府官组织百姓种下的红薯就可以挖了,到时候感激你的人会更多的。”许问澜道。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他们应该感激皇上的吧。”裴栖忧愁地道。 许问澜看了一下裴栖,比几年前倒是长进了不少,没那么笨了,“你放心,传到西北的故事早就变了,早不是京城一开始传的那个了,而是红薯娘娘被圣上爱民如子感动了,赐下了红薯。” 裴栖抿着嘴,“无论哪个故事都同样羞耻。” 他真不是红薯娘娘,也不想做红薯娘娘,为什么这些人一定要把这个称号往他身上放。这些人为什么都忘了红薯是外邦传来的,是夫子发现的,是他爹和大哥献给皇上的,又是皇上给推广天下去的,为什么目光都放在他这个后宅的小哥儿身上了。 他承受不来。 许问澜无法对裴栖的小心思感同身受,大家称呼裴栖为红薯娘娘,只是一种善意的调侃,对裴栖又没有什么影响,至于表现得和公开处刑一样吗。 裴栖的嫁妆除了明面上摆出来土地庄子铺子古董家具摆件珍玩之类的那些,这天晚上侍郎夫人又给了裴栖十万两的压箱底银票。 “娘,咱们家有这么多钱吗。”裴栖震惊了,他们家不是清官吗,竟然有这么多的钱。 裴栖的月钱在裴家还是比较高的,和裴晗一样一个月有二十两。而且裴栖自己也不是那种花钱大手大脚的人,他除了买话本子买点零食的花用外,其他都是家里承担,他还能存下一些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