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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暂时没有什么把世界推入毁灭的这个想法,他就想找个偏远的渔村,隐居度日,这样就算太阳掉了下来也和他没什么关系。 但他刚走,朱镇明就也跟着站了起来跟在他身后。 “你现在听不懂我说话是不是?”他回头看着朱镇明,“我说——就此分别!” 但朱镇明还是抱着头盔跟在他身后,他要是有头的话估计会委屈地低着头,和个挨训的傻子一样。 皇轩烬摆了摆手,自顾自地向前走也不管他。 走了一会他回头看着朱镇明,“你家哪的来着。” “回家……”朱镇明像是只会这一句话了一样。 皇轩烬皱眉,也不指望朱镇明能想起来自己家在哪了,“我记得你以前和我说过,好像是在鹑尾河一带。也行,把你送到那,我就在鹑尾河打打渔。” “走吧,走吧。”他回头把梅花盔按在朱镇明头上,“别吓着别人。” 也好吧,好歹有了个想去的地方。 这个男人当过了英雄,如今该送他回家了。 他低头系紧了手腕上有些松开的红色布条。 如今正是秋初时节,一路上他们两个都挑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没事停下来摘摘果子,抓两只兔子勉强果腹。有的时候皇轩烬也会在路边的面摊茶馆歇歇脚,周围的人用怪异地目光看着朱镇明,他就苦笑着说,朱镇明在军营里为了救火烧伤了身子,还烧傻了脑袋。百夫长看他可怜,让他送朱镇明回家。 这番说辞骗的面摊大妈直抹眼泪,给他们的面里还多加了个蛋。 风吹过面摊旁的槐树树叶,听着有点萧索。皇轩烬咬着碗里没煮好糖心了的蛋。 周围几个军官小声议论着,他们说自那个皇轩将军离奇失踪以后,福王联合群臣将南河帝软禁了起来,这东煌怕是要乱了。 “本来还以为那个皇轩家的少爷能烧上个三把火,现在看也是个无能之辈!” “可不敢说,听说啊,那个皇轩将军在华阴之地杀了好多人呢。”旁边的人扯着另一个人的袖子小声说着。 “他们说那皇轩将军怕不是个疯子!” 皇轩烬咬着蛋没忍住笑了去起来,他是个疯子,他好像想起来了他在华阴之地化为古兽后听见万千古兽的哀鸣。 “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王,你归来了……救救我们。” 他不敢去细想这一切,他怕想多了,他就真的疯了。 “最近多灾啊,华阴的瘟疫没有好,楚地又开始闹旱灾。”军官开始叹着气说:“这偌大的东煌,连个好地方都要没有喽。” “可不是,就从上个月起,哪哪都招灾。” 皇轩烬夹着鸡蛋的手顿了顿,他是上个月离开华阴的。 或许这就是他给世间带来毁灭的方式,他甚至什么都不需要做,他醒过来,这世上便是灾祸横行。 但他随即又安慰着自己,或许都是凑巧呢,就算他再怎么糟践自己,也不能这些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啊。 “大娘,付钱!” 枝影横斜的树林,皇轩烬和朱镇明一前一后地走着,好几天没睡上个好觉,皇轩烬耷着眼,没太有精神地打着哈气。 “树上君子吗?”他突然笑了一下,用指尖捻着手里的石子。 来人从树上跳了下来,他扯下了脸上的面罩,居然是断竹。他肩上还扛着一个人。 看见皇轩烬之后,他就把肩上的人放了下来。居然是昏过去的龙承琀。 “您,这是?”皇轩烬皱着眉一脸不解地看着断竹。 “福王软禁了南河帝,我与琅嬛阁的兄弟设计将南河帝带了出来。南河帝让我们带他来找你,还给了我们一个珠子,让我们跟着珠子来找你。”断竹说。 “不过,看来南河帝不是很受得住这路途颠簸啊。”皇轩烬看着昏倒的龙承琀说。 断竹也有些无奈地看着龙承琀,“情急之下,迫不得已。如今能保全南河帝的性命已是实属不易。” “那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皇轩烬问。 “还望皇轩将军能照料陛下。”断竹将南河帝放在地上,然后向着皇轩烬行武跪礼。男人眉眼坚毅,一看就是甚少求人之人。 “不是!你们把我当什么!”皇轩烬皱着眉看着断竹,“你们难道看不出来我自己就在逃命吗!何况把南河帝弄成现在这个状况的本来就是我,你们还敢相信我!” “琅嬛阁只忠于帝王,不涉帝位之争。如今南河帝还是东煌的圣上,我们所做一切不过求保全南河帝的性命。再过两天福王就将即位,那时我们自当忠于福王。” “我明白了。”皇轩烬点了点头,“等过两天,或许你们就变成追杀龙承琀的人了,对吧。” 断竹点头。 “可我如今,自身难保。”皇轩烬拍了拍自己的衣襟,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但南河帝只相信你,他说你是他的皇轩。”断竹看着皇轩烬说。 皇轩烬愣了愣,随即又笑:“我骗他的。” “人我们已经带到,无论你是否要把他留在身边我都必须要回去复命了。你杀了他也好,把他扔在荒郊野岭也随你意。” 断竹走了,皇轩烬蹲在地上看着混过去的龙承琀,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像个老好人了,怎么一个两个都逮着他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