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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只是。 他终是漂泊无依,身如浮萍。 03 “今日,吾必以汝之血奠吾素衣!” 司雪柔手执着却邪剑,那双桃花眼眸凌厉地像是能杀人。 布伦希尔德也抽出了圣子之剑。 那些舞女都惊慌地看着二人的决斗,剑来剑往,仿佛带着的杀气连她们这里都能波及到。 司雪柔的白衣掠过雕红的案几,像是杀得有些癫狂一样,薄刃数次险险从那些舞女身边挑过。 可那个额心绘着红莲的舞女只是捧着茶盅,望向被风吹得微动的珠帘。 她好像在想事情,一些和漠北的黄沙,摇晃的驼铃有关的事情。 司雪柔和布伦希尔德战了半天都没有决出胜负,那把却邪剑和圣子之剑碰撞的清脆之声在整个大殿中回响着。 伊莎贝尔像是一点都不关心胜负一样仍旧低着头用左手的食指抚摸着右手的无名指,洛可可式的手套上蕾丝繁复,烟灰色的长发在灯光下如同科林斯上方的天空。 维希佩尔仍旧近乎于淡漠地看着,却好像并没有看司雪柔和布伦希尔德,而是看着很远的地方,大殿侧面的珠帘轻晃。 突然,司天命手中的茶盏落地,一直站在他身后的皇轩死士拔剑而出! 与此同时,无数身着黑衣劲装系着玄色额带的人猛然从大殿的檐上跳落! 几十把长剑从亚瑟帝国的士兵身后刺入。 鲜血从白色的军装上渗出,如同红色的朱砂在白纸上铺开。 混乱喧哗。 一瞬间尘埃蔽世! 维希佩尔抽出身上的佩剑挡住司雪柔突然刺过来的长剑! 司雪柔却仍旧近乎不顾一切地刺出长剑。 他的如瀑的黑发散开,眼中尽是杀意! 恶如修罗却也美如罗刹。 他手执着却邪剑,掀起的夜光酒杯被剑尖挑破,淡红色的葡萄美酒迸裂! 他凛然美得如同赴死的桃花,在顷刻间覆落八百里江南。于是整个世界被那场铺天盖地的妃雪覆盖。 他嘴角带着笑,那个笑下面仿佛有无尽的决绝血腥,以及……哀伤。 维尔和唐德完全不清楚司雪柔怎么突然发疯,但迅速挡下了另外几个皇轩死士的攻击。大殿之外,剩下的几十个亚瑟帝国的士兵死死守住了大殿门口,不让那些皇轩死士进入分毫。 腥风血雨,杀气漫天。 皇轩死士额上一痕鲜血如同猩红朱砂!他们是为了死亡而生的战士。玉石俱碎如何,埋骨他乡如何!在念出血誓的那一刻他们便是皇轩家的战士! 猎骄靡像是被这阵仗吓到了一样,连滚带爬地向后躲着,生怕刀剑无眼伤了他。 而那个红莲舞女却始终不悲不喜地倒着酒,旁的西域舞女花容失色地向后躲着,脚上的铃铛晃荡地让人心烦,而她仍旧如同一尊佛,台下猩红鲜血,她却只是悲悯相望。 布伦希尔德紧紧握着剑守在伊莎贝尔身后,伊莎贝尔抬着下巴有几分事不关己的傲慢像是看好戏一样看着大殿中央皇轩家主和维希佩尔的决斗。 皇轩家主嘴角带着笑,那笑底下翻着肃杀和血腥。 而维希佩尔却始终没有什么表情,近乎淡漠一样,他握着手上的长剑,他的眼冰冷的仿佛能够冻结一切,蓝得纯粹而毫无感情。 维希佩尔按着矮桌凌空翻起! 白色的军装翻飞在红烛之间,他猛然一个错手将却邪剑从皇轩家主手上打落! “皇轩家主,不知你这是何意。”他低着头冷冷地问皇轩家主。 却邪剑掉落在地,千盏酒杯破碎,大殿上一排排的红烛跳跃着。 皇轩家主像是愣住了一下,缓缓抬起头看着维希佩尔,他像是失神一样看着维希佩尔,然后突然近乎癫狂一样笑着,“我今日,便要用你的血祭奠我的亡夫!” “你是司雪柔?”维希佩尔看着那个黑发散落的女人,一直没有任何情感的眼中仿佛冬天的冰河缓缓裂开。 “皇轩主母,司雪柔。” 还未等他说完,司雪柔突然从身后掏出一把冰冷如水的匕首,猛然向维希佩尔刺去! 维希佩尔连忙用佩剑挑开匕首,司雪柔却只是一个摆臂从下方仍旧照着维希佩尔的心口刺去,佩剑从司雪柔肩部刺入,红色的鲜血从如同丧服的白衣上迅速晕染。 司雪柔咬着牙完全没有管刺入她肩部的利刃,如若赴死! 维希佩尔连忙将佩剑抽出。 司雪柔嘴角溢出鲜血,用手捂住肩部的伤口,她如同零落的桃花,覆落天地之间,于是天地之间都成了绯色。 红色,仿佛漫天遍野都是红色,八百里江南都成了血泊,桃花落在了鲜血之上。 乌孙国的大殿外仍在厮杀,兵戈之声漫天,皇轩死士一个接一个地倒在鲜血之中。 那天也是这样,六朝古都,人间繁华处的金陵就这样成了炼狱。 三十六街上尸骨相枕,秦淮河中流的尽是鲜血。 皇轩一氏镇守了数百年的江南就这样被攻陷。 她记得那天她穿着一身红衣,她的夫君将她藏在了帘幕之后,她看见那个银发的男人一身白衣地走入了皇轩府邸。 ——我相信你也不想要更多的杀戮了,我也不想。 ——让你和我来终结这场战争吧。明天,你我二人决斗,地方你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