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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柩漂浮在水面之上,那些戒奴在灵柩中不停挣扎着,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而那些塞壬却近乎狂热地在灵柩周围不停游曳着,她们美艳的脸孔上竟然写满了贪婪。 像是鬣狗围着将死的猎物。 维希佩尔挥了挥手。 有人轻轻敲响了圣音号上的铜钟。 钟声清越,在整片海域上回荡。 而那些塞壬去却仿佛因为钟声而兴奋了一样,她们疯狂地穿梭在海面上,发出尖锐而刺耳的声音,黑色的风暴笼罩着整片海域。 她们是诞生于海神血液中的女妖,她们呼风唤雨,她们最爱的便是能够吞噬一切的海上风暴,在那场风暴中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她们的献祭。 圣音号上几百盏铜钟被接连敲响,钟声纷乱而清越地在整片海域的风暴中回荡。 钟声中海上的塞壬逐渐变得癫狂,灵柩中的戒奴发出痛苦的尖叫声,仿佛他们的灵魂在被一遍遍的碾碎一样。 那些塞壬的鳞片在冷光中闪现出妖异而美的光泽。 海面上回荡的钟声,幽游明灭的灯塔水母。 塞壬尖锐而疯狂的鸣叫。 一瞬间子尘突然被无数的幻象吞噬,那是来自灵魂最深处的痛苦和绝望。他看见他从高处跌入水中,白色的绸带束缚着他的手腕,冰冷的海水漫过他的身体。 他看见他沉睡在死寂的海底,周围是白色的骨骸。上方浮游着容貌惊人的塞壬,那些塞壬在海面上兴风作浪,而那个苍白贫血的少年缓缓向他游来,但他身后拖着的却是一条修长的蛇尾,那条蛇尾如同无尽的绫缎在整片海域中纠缠着。 他看到那个苍白的少年覆在他的胸口,身后的蛇尾摇曳。 被束缚在灵柩中的戒奴身上浮现熔金的花纹,他们痛苦地尖叫着如同承受着最为痛苦的刑罚。 站在甲板上的圣殿骑士目光平静地看着这一切,第一次经历的时候他们都痛苦地目不忍视,那些痛苦地尖叫仿佛要将他们的灵魂撕裂。即使是已经经历了无数回他们还是感到心惊胆战。 但他们却必须这么做,这是他们的职责。 那些戒奴的灵魂缓缓从他们的身体中剥离,那是世界上最残忍的痛苦,灵魂剥离。 每抽取一丝的灵魂灵柩中的戒奴就死去一分。他们的灵魂在他们上空破碎,形成无数白色的斑点。 事实上,灵魂破碎的痛苦比灵魂剥离还要少上几分,对于他们灵魂破碎反倒是一种仁慈,否则他们的灵魂将永远流离失所,那种痛苦是更加令人无法忍受的。 有一些细小的灵魂碎片进入到了维希佩尔面前的锢魂瓶中,而更多的散落在空中,那些美貌的塞壬如同饿兽一样抢夺着散落的灵魂碎片。 她们不是貌美的女仙,她们提前而来不为歌唱,而为争抢。 如同死亡之前来到的秃鹫,她们等着她们的腐rou。 她们的歌声如同痛苦的挣扎,尖锐而刺耳,海水冰冷,所有的一切都隐藏在黑暗中,在马灯中浮游的灯塔水母不停撞击着透明的玻璃。 永恒的光线明灭,海面上钟声纷乱。 灵魂已经破碎的戒奴安详地躺在灵柩中,灵柩缓缓沉入冰冷的水底。 他们将永远在那里长眠,他们逐渐腐烂为白骨…… 子尘从那些幻觉剥离出来的时候,那个女孩已经沉睡在了棺中,蓝黑色的海水浸湿了她白色的裙裾,她暗红色的长发了无生机地散落在冰冷的水晶棺中。 子尘瞬间跌倒在地。 “谁。” 维希佩尔看向船舱后的方向。 两个圣殿骑士将子尘从船舱后拖了出来,子尘抬起头看着维希佩尔。 他的目光茫然如同海面上的雾气。 “带到船首舱。”维希佩尔回头对身边的圣殿骑士说。 第63章 亡魂曲 05 巨大的圣音号行驶在辽阔地海域上, 鸣笛声在雾气中回荡。 子尘被绑在了椅子上,双手背在椅背后面。 等了很久门才被缓缓打开, 维希佩尔把身上白色的军装外套挂在了衣架上,然后把子尘手腕上捆着的绳子割开。 “你来这里干什么?”维希佩尔问。 “那个女孩, 在那个镇子上她想救我们。她没有失去自己的意识,她没有成为丧失者。” 子尘低头看着半跪在他面前揉着他手腕上淤痕的维希佩尔说。 “只要是戒奴最终都会变成丧失者,当他们变成丧失者他们就会彻底失去理智。那样只会更痛苦。” “所以你就杀了他们?”子尘打断了维希佩尔, “因为他们最后会变成怪物,所以他们必须死吗?” “是。”维希佩尔说。 “那为什么要用这么残忍的办法?”子尘问:“为什么不干脆一点,至少别让他们死得这么痛苦。” “我需要他们的灵魂。”维希佩尔说,“想要进入死者之国必须以灵魂为献祭。” “所以你就选择了戒奴, 因为他终究会变成怪物。” “不全是。”维希佩尔说,“死者之国只接受戾气深重的灵魂, 而戒奴在选择将灵魂交给尼伯龙根之戒的一瞬间就是他们戾气最为深重的时候, 从此他们的灵魂将永远背负着罪孽和戾气。” 子尘坐在椅子上想了很久,“所以他们就必须为了其他人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