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旗木卡卡西（2）
雨，下得很不是大，却很密，细细如针，穿插缝织出无边无际的天幕，将整个木叶都覆盖囊括。看不清前方，也望不见来路。 很久很久，都没有见过这样恶劣的天气了。铅灰色的天空乌云低垂，轻雾霡霂中透出憧憧虚影，似鬼魅，似亡灵，亦似归省的新魂。 风岚背着书包，独自一人蹲坐在落雨的屋檐下，捧着一本书认认真真地读着，看起来，特别的乖。她身旁放着一个放着番茄蔬菜rou类等食材的采购袋，以及一大袋米。 离那一夜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她和佐助都复课回到了忍者学校。风岚虽然成绩不出众，但是人缘却特别好，平时玩在一起的小伙伴也多。可是，经过这一次变故，风岚却觉得，跟谁也说不上话了，唯一的亲人佐助，却是理都不理她。于是乎，风岚每天上课不是走神就是打瞌睡，仿佛什么事都让她提不起兴致来，本来就平庸的成绩，更是一落千丈，成了彻头彻尾的「吊车尾」。今天自习课，她看班导也没来，便一甩书包，破天荒头一遭，跳窗逃课了。 溜出学校的风岚并没有贪玩乱跑，而是去了商业街，采购一周的口粮：生活费要怎么花，每天的食物要怎么搭配才能营养平衡，家里还有什么日用品要补充……那些她从来没有留意过的生活琐事，事无巨细，如今她都要一一考虑周全。 从来没长大的她，一夜之间，要带着一个真正的孩子，学着安身立命。 因为，她是jiejie。 佐助还算配合，虽然不跟她讲话，但至少她每次做的饭他都会乖乖吃完，不管好吃难吃、不管做多做少，然后帮着她一起洗碗整理。 他们都在学着习惯，慢慢习惯这个没有哥哥、没有爸妈的世界。 采购快完成的时候，风岚才想起家里的米已经快吃完了，于是又回头，拖了一大袋子的米，慢慢腾腾地往回挪。可惜天公不作美，风岚的运气也不好，刚走到一半的路程，忍耐了许久的雨，终于瓢泼而下。担心米受了潮，风岚只能找了近旁处避雨。 却不想这雨下得竟比预想的时间还要久，风岚屈着双腿，将脑袋搁在膝头，怔怔看了雨幕许久，终是耐不住无聊，将书包里藏着的、她偷偷攒了很久的零花钱才买的《亲热天堂》拿了出来，读着解闷。 讲真，《亲热天堂》和她前世看过的小黄文相比，真的是太——纯情了。撩人的rou体描写一大堆，关键时刻就拉灯——此点充分证明了该书作者是一位理论知识丰富，实践经验没有的究极老处男。不过，自来也的文采还是很不错的，写个黄书都让人觉得仿佛在饱览木叶村的大好风光、锦绣河山。比如： 「和服的领口大开，那呼之欲出的两座玉峰，仿佛洒满了银色月光的蓬松新雪，晶莹得几乎透明，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那酥香柔软与冰凉。」 啧啧啧，这描写，的确是够肥宅rou丝们yy了。话说她什么时候也起个“幻情仙子”之类的化名，写个什么《五十度绿》《八十度黄》啥的，一定更卖座，权当赚养佐助的外快了。 风岚一本正经地将书翻过一页，表情之严肃专注，仿佛在研读《三年高考五年模拟》。 风向突然变了，吹着雨丝斜斜泼进檐下，淋湿了半面书页。风岚往墙角缩了缩，试图躲开步步紧逼的骤雨，然后抬头看了看压抑的天空，又继续埋头苦读。 她看到，雨帘雾幕之后，有三五个黢黢黑影，带着隐匿的杀气，不动声色地向她包抄过来。风岚无动于衷，只是认认真真地将书翻过一页。 “喂，这可不是小孩子可以看的书哦！” 有些懒散的声音突兀地出现，随即，她捧在手中的《亲热天堂》便被人抽走。 风岚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冲天银毛的穿暗部服的忍者蹲在她面前，狐狸面具歪在一边，露出带着疤痕的左眼和戴着面罩的脸。 风岚觉得，其实这人戴不戴暗部面具都没差，反正都不露脸。 “还给我！”风岚伸手去抢，一双瞪得圆溜溜的水杏眼，虽然在生着气，但看着，莫名有些可爱。 “不行。”那人笑眯了眼，将书“啪”地一声合起，举得更高了。 风岚人小，怎么都够不着，只得放弃，噘着嘴蹲回了墙角。 “你们，就是看我哥哥不在了，才都来欺负我……”她眼角噙泪，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好像玩笑开大了？ “来，给你。”银发男人有点无奈，将书递给了她。 风岚接过书抱在怀里，依旧仰着头，嚎啕大哭不止。 伤脑筋，这下子该怎么办才好？银毛男人抓了抓头。 “好了，不哭了。”他伸手按了按风岚的头，笑眯眯道，“大哥哥请你吃拉面好不好啊？” 风岚稍稍收了收泪，经过泪水洗礼过的眼睛出奇的亮，渴求地望着他：“我要吃章鱼烧……” “没问题！”那男人答应得爽快。 “……和拉面，要一乐的。”任性的语气却配上了诚恳得让人无法拒绝的眼神。 “可以。”男人一口应下。 “还要三色丸子和红豆汤！” “……”男人沉默了。 这丫头，真是得寸进尺！ “……不行吗？”风岚见他没说话，失落地垂下了头，眼睛一圈一圈地泛红，似乎顷刻之间又要落下泪来。 “好好好，你想吃什么都行！”那男人连忙摆手，彻底地屈服了。 “谢谢叔叔！”风岚破涕为笑，脆生生地说道。 叔、叔叔？？？他看起来有那么老吗？银发男人无语望天。 风岚解下书包，把《亲热天堂》塞了进去，正想去拖米袋，不想那男人已经先她一步，将大米扛在了肩上。另一只空着的手拎起采购袋，男人对风岚扬了扬下巴示意：“走吧。” “嗯。”风岚点了点头，走出屋檐，跟上了男人的脚步。 此时，雨已经停了，但大雾还没有散去，茫茫苍苍，弥漫氤氲在街道的每个角落，让人产生一种仿佛身处“血雾里”的错觉。 男人漫不经心地走着，但他的目光却保持着如狩猎的野兽般的警醒，不动声色地环顾着四周。「根」么？被撞破了行踪还不肯放弃目标吗？宇智波风岚不过是一个连写轮眼都没开的孩子，那一位到底为什么不肯放过她？ “叔叔，你是宇智波族人吗？” 风岚的声音打断了男人的思绪，他低头，看见风岚正仰首，盯着他的写轮眼，满怀期待地问道。 “不是。”他笑得有些抱歉，虽然有些不忍，但他还是实话实说。 “哦……”风岚失望地低下了头，目光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 风岚闻言微微睁大了眼睛，转头看他。 “我最好的朋友是宇智波一族的。只是，他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去世了。”男人的笑隔着雾气有些看不清，只隐隐让人觉得有一种带着悲伤的温柔，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写轮眼，对风岚道，“这是他给我的最后的礼物。” “……这样的礼物一点都不好。”风岚低头闷声闷气地回应道，又有水光溢上眼瞳，她抬手，借揉搓的动作悄悄摸了摸自己的双眼。 “的确不是什么好礼物。”男人抬头望天，似乎能透过那浓重的水雾看见一方晴空，“但是，却是最珍贵的。” 他回头看着风岚，笑着说道。 风岚心中一恸，却没有掉泪，只是露出了大大的笑脸：“爸爸和mama，也送给了我很珍贵的礼物呢！” 想了想，她又道：“对了，我叫风岚，宇智波风岚，叔叔你叫什么？” “……旗木，卡卡西……话说你可以别叫我叔叔吗？”男人无语至极。 “好~”风岚拉长声音应道，听着怎么都有一种狡黠的味道。 低头的瞬间，风岚满脸的天真刹那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静的沉思。没有再跟上来了，是因为突然出现的卡卡西吗？不过这样也好，她差点以为，今天开始就要带着佐助浪迹天涯了呢！ 她微微扬了扬唇角，缓缓垂目，泯去了瞳中那抹殷红的血色。 ※※※※※※※※※※※※※※※※※※※※ 风岚和卡卡西的关系是：书友。 各位小伙伴猜对了吗？2333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