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页
书迷正在阅读:穿书后我种田养娃当上了皇帝、反派上将突变成O[穿书]、豪门小后爸[重生]、[综]混乱中立迦勒底、我用医术拯救星际、重生后被死对头标记了、被迫种田后我震惊世界、穿书后我直播改剧情、快穿回来后,老攻崩坏了、无限险境 完结+番外
崔景行撩起衣摆迈进门槛,只见一个薄唇凤目的青年正坐在正中,往下一看那青年身着深紫官袍,定是右丞相慕疏风无疑。 但如此眼熟的面孔......崔景行眼皮跳了跳,这不就是昨日他撞倒的那个人吗?那人竟然就是慕疏风!他沉默一瞬,见屋里没人注意到他,不动声色地后退。 慕疏风正在喝茶,他低头用压着杯盖轻轻吹了一口气,拂去水面的一层茶叶沫,头也不抬地说道:“崔修撰。” 崔景行脚步猛地一顿差点摔倒,他若无其事地上前两步,拱手行礼做了个长揖,带着一脸书海中的迂腐之气道:“下官崔景行见过慕大人。” 慕疏风把茶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看着门外的崔景行,从怀里拿出一方手帕擦着每一根手指,“崔修撰。” 崔景行依旧呆头呆脑地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仿佛看不懂别人的眼色,把一旁的沈修撰急的想一本书拍在他的脑袋上,把这个榆木疙瘩砸开窍。 慕疏风这才抬眼看他,弹了弹官袍上不存在的灰尘,起身走到崔景行旁边,略微低头靠近崔景行,斜眼盯着他看了两眼,“不敢看我?” 崔景行目光茫然地看向他,语气里带着不解,“大人没让我抬头。” 慕疏风嗤笑一声,道:“我不让你抬头你就不抬头,我让你去死,你去不去死呢?” 崔景行慢吞吞地眨着眼睛,浓密的睫毛如同落在花心的碟翅扇动,仿佛能勾人魂魄。半天后他才露出些许为难,道:“董子有云‘君要臣死,臣不死是为不忠’,可慕大人不是君。” 慕疏风把持朝政,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崔景行此言一出是明晃晃地打在了慕疏风的脸上,史馆众人差点吓得晕过去,他们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话——书呆子为何要做官啊?害人害己! 慕疏风奇怪地没有动怒,他站直身子,面无表情地出了门。 众人面面相觑,这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他们有点搞不明白慕疏风这又是唱的哪出戏,果真是喜怒无常。 崔景行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方才闯了大祸,他弯腰抱起整理好的史稿,不紧不慢地送去隔壁慕疏风的书房。 这间书房,慕疏风不常来,里面也没有多少陈设,只有最基本的一套家具,一张桌子,两张椅子,西墙摆着一张休息的小榻,旁边还立着一排书架。 慕疏风进屋后没有坐下,等崔景行过来了,他才把手绢扔到桌子上,“把桌椅擦一遍。” 崔景行他把手里的书册放下,老老实实把桌椅认真的抹了一遍,“慕大人,干净了。” 慕疏风一直在旁边看着他的动作,确认他擦的干净才坐下,见崔景行又一动不动了实在不会来事儿,慕疏风心道,还真是个书呆子,便伸手点了点砚台,“研磨。” 崔景行勤勤恳恳研磨,过了一会儿放下墨条,他犹豫许久才开口道:“慕大人,下官昨日撞到您是无心之失,还望大人能多多担待。” “你觉得我很像睚眦必报之人?” 崔景行沉默不语,神态为难,似乎在纠结如何应答,片刻后终于开口答道:“大人英明。” “......”慕疏风愠怒,抬头看着崔景行呆头呆脑的样子,恐怕就算他发火,崔景行也不明白为什么,他气极反笑,“这恭维之话也是从书上学的?” 崔景行茫然地看向他,“是沈修撰教我的。” “他怎么教你的?”慕疏风不信史馆那几个人敢这么教这个书呆子,定然是这书呆子理解错了。 崔景行把沈修撰的原话描述了一遍。 慕疏风不知该如何评价,半晌后才开口道:“你能当这么多年的官儿也是不易。” 崔景行道:“多谢大人体恤。” “......”我是在体恤你吗?我是在挖苦你。慕疏风低头审阅手里的史稿,没有回应,过了半晌,他才翻了一页说道:“传言我听得多了,左右我是jian臣,青史上少不了骂名。” 崔景行道:“大人不是正在修改青史吗?” 慕疏风打量着他,这人到底真是个书呆子,还是在一语双关的骂他乱篡史纲文过饰非? 崔景行眼神呆滞地回视,“大人,可是有什么吩咐?” 看来是他想多了,这还真是个书呆子,慕疏风忽然问道:“如果我不是史馆监修,你会写什么?”很少有人在他面前说真话,他想听听这书呆子的真话。 崔景行道:“几位修撰不让我直接参与国史修著。”众人都知道他的呆板,怕他乱写,最后落得和穆平生一样株连九族的下场,还要牵连史馆同僚。 慕疏风突然无可辩驳,他转而说道:“你应该听过穆平生的名号吧?” 崔景行心跳一顿,他压制着呼吸的节奏,脸上依旧神色如常,心里万般猜测不显,“二十年前被株连九族的罪臣?” 慕疏风收回目光,语气里多了几分失望,似叹非叹道,“二十年前的罪臣穆平生尚且知道秉笔直书,如今你们这些修史的人只知道阿谀奉承粉饰太平,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崔景行闻言硬邦邦地说道:“大人英明。” “把这一段重新写一遍,准书法不隐,我不是随随便便就发脾气的人,不然你昨天就保不住你那身官服了。”慕疏风抽出一沓稿子推向对面。 崔景行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开始认认真真地修改史稿,不消片刻功夫就把新的稿子交上去了。